萧凌听了这一番话本有心想解释,可是见这男子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奸诈,一会儿又诚恳的,反复无常的举动实在抓不准他的脾性,便又不敢说明真相,只插言道:“你过来让我看看吧!”
那男子听了一顿,点点头道:“是在下啰嗦了!”便慢慢走近萧凌。
说实话,两个人斗了这一晚上,萧凌也没看清过这男人的一张脸,其中原因夜色深沉固然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因为这男人头上大大的斗笠。这斗笠纵然不似女子缠了纱巾遮住脸,也让人几乎看不到什么了。所以此时看到斗笠,萧凌已然不将这男人究竟是真盲假盲放在心上,反而对这男子的相貌好奇起来。
这个人究竟长了什么样子呢?老?丑?眼睛像黑洞?看起来很恐怖?随着男子越来越近,萧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而当男子缓缓的蹲在她身前时,萧凌的心却又像要打开潘多拉宝盒般颤抖起来。于是,带着好笑,她轻轻拿下眼前男子的斗笠!
的确是潘多拉的盒子!张了几张嘴,萧凌近乎无声的将久藏在心地的那两个字叫了出来---“二哥。”
强撑着被刺激的有些发晕的大脑,萧凌使劲揉了揉眼细看的眼前的男子。没错,纵然月色暗淡,但那俊朗的眉,那如星的眼,那坚挺的鼻子,那线条优美的下巴,还有那散在背后的如墨长发,真无一处不似萧凌最喜欢的二哥,已经死去的太子钦。若不是年龄相差的太远,眼前人看来只十六七岁的样子,萧凌还道是自己的二哥太子钦重生在眼前。
莫非是老天知道我想念二哥才送来的眼前人么?若不是,怎么千万人中却又偏偏让我遇见了你?
萧凌用双手紧紧的将斗笠压在心口上,仿佛这样便能让自己的心不碎掉,只是泪,却如雨下!
“姑娘!你可试好了?”就在萧凌伤心故人的时候,眼前等的有些着急的男子出声的询问。
“嗯,好了!”回过神来的萧凌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鼻音浓重的回道。
“你怎么哭了?”听力很好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奇怪的问道。
“啊!没什么,只是脚上突然痛的厉害了,一时忍不住!”萧凌见瞒不住泪水,只好找了个现成的理由解释了。
那少年听了立刻十分抱歉的道:“都怪在下莽撞。让姑娘受苦了!既然姑娘不良于行。便请姑娘伏在在下背上,在下背着姑娘去寻大夫诊治,以免落下隐患!”说罢便转身背向萧凌,双手一合,意思请她跪上来!
萧凌看看自己的脚,又想了想自己身处的状况,明白若不仰仗眼前这少年,怕自己是难以脱困的,便将手攀了那少年的肩,想要跪趴上去。只是这时一跪,才发现自己不止脚腕伤了,怕是小腿也骨折了。跪不得的萧凌只好道:“这位…公子,我的小腿骨怕是折了,背不得!”
那少年听了一愣,然后苦笑道:“在下实在对不住姑娘了,在下得罪,只能抱着姑娘走了!”说罢,转身将一只手伸向萧凌,萧凌知道他因自己看不见,害怕碰了不该碰的地方,便配合了将自己的手搭了过去,又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到了膝盖处。
少年找到了地方放好了手,略一使劲便将萧凌抱了起来。
掩护
少年抱了萧凌走,萧凌充当了他的眼睛,他便成了萧凌的拐杖。只是少年少女之间只几个指点方向的字似乎是有点尴尬,好在那少年在表现的性格好的一面时倒很健谈。行走之间便问道:“姑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那里?待看完大夫后,我也好顺路将你送回家!”
“这,”萧凌自然不敢说出真相,便道:“我就姓凌,叫凌儿!家本住在京城,到这边是来投亲的,只可惜我那亲戚已经搬走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不敢在陌生地方多留,这才扮了装连夜出行,想着快些找到我那亲戚才好。”
萧凌前世看过小说无数,随口就编排了一个寻隐者不遇的故事当身世!没想到这少年竟也信了,还追问道:“哦?那你知道你那亲戚搬到那里去了吗?”
萧凌仔细想了想大燕地图,心中暗道:我大燕有九道十三州,最肥美的地方莫过于肃州了,就说那里好了。于是道:“听说是去肃州了!”
那少年听后道:“肃州,好地方啊!只是离这里好远啊,有几千里地呢!”
这年代都是并没有比例尺的简易地图,而且就这样都几乎算是最高级的军事机密,萧凌也只在幼年时在燕帝萧统手里里看过几次,所以并不知道巨鹿书院所在的陇州离肃州竟有几千里。而按这时代的交通工具马车算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就算不停的跑马也要二十多天,何况这年代大多数人还是靠走的呢?所以真的很远。
不过萧凌自然不将这些放在心里,现在说要去肃州也就是自己为圆谎话的随便一说。自己的愿望可是游遍天下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养老的,去肃州并不着急!
于是萧凌便道:“纵然几千里也有走完的一天,何况我快马加鞭,想来也用不了多少时候。”
少年听了一笑道:“是了,在下还欠姑娘一匹马呢!等到了集市,我再买一匹还给凌姑娘!”
萧凌本是无意的一说,却见少年误会了自己讨马,心知越描越黑,便转了话题道:“公子直接叫我凌儿便是了,姑娘姑娘的可太酸了。”
那少年听了也道:“那好,凌儿也不要叫我公子了,在下姓燕,双名不泣,凌儿唤我一声燕不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