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木嵩的夫人齐氏领着木良泽之妻蔡氏一同前来探病,刚好碰上赵皇后宫里遣来的内宦。
床上的小人儿烧的人事不省,嘴里却还念念有词。凑近一听,却是各类神仙鬼怪的名称。
她一个六岁稚童,即便自幼跟随亲长来往于各处宫观寺庙,信奉菩萨真人,也不该记得住这么多的法号。其中一大部分,寻常人家更是听都未曾听说过。细想之下,怎不骇人?
“这……”齐氏是家中供着三清神像,每月初一十五都要按时去城外道观烧香的人。坐在床边细听了片刻,吓得脸都白了。
“这孩子怕不是中邪了吧。”
林晴烟自众人来到时便红着一双眼,闻言,立时用帕子捂住嘴,竟是趴在萧燚怀中哭起来:“阿燚……咱们该……该怎么办啊?阿蕴可是我的命根子,若她有事,我也不用活了。”
见此情形,蔡氏跟着上前劝慰。
萧燚安抚住林晴烟,将众人请到外间叙话。
“将军,二夫人!”一个女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
“何事慌慌张张?”
“将军,外头来了位道长。”女使跑得气喘吁吁,“说……说她能治小小姐的病。”
“什么道长?”最先开口的是齐氏,她看着萧燚一脸不信的模样,劝道,“阿蕴这病绝非寻常能用药医的病症,叫进来听听怎么说,说不定真有救人的法子呢。”
听了她的话,萧燚犹豫片刻,才对女使道:“将人请进来。”
不多时,一位身穿道袍,头戴青莲玉冠,手扶拂尘,眉眼如画,眼波如丝的女道士款款而来。
大周将道教奉为国教,官宦权贵大多为其信徒。见她来此,齐氏婆媳与那宫中过来的内宦纷纷做出尊重姿态。
“不知女道长在哪处宝观清修?”齐氏问道。
“无须多言,贫道路经此处,望见府上隐隐散出妖邪污秽之气,猜想贵府定有人受那邪气作祟而缠绵病榻,故特来医治。”
林晴烟闻言立即上前,急且道:“家中小女确实生了怪病,还请道长救命。”
“人在何处?”
林晴烟引着人往里去,众人跟上。
及至里间卧房,这女道士二话不说,便自袖中掏出一张符咒。只见她以右手食指与中指捻着符咒在空中晃了几晃,口中念念有词,接着那符咒便自燃起来。
“腌臜邪祟,还不快快离开!”她大喝一声,随即床上的萧明蕴便“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林晴烟赶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阿蕴,娘在,别怕。”
萧明蕴被林晴烟搂在怀里大哭,女道士却神色一变,转身呵斥道:“你还敢害人!”
“啊!”
房中突然响起一声尖叫,那从皇后宫中过来的内宦直接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齐氏与蔡氏婆媳二人吓得筛糠,软在椅子上难以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