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若想封锁消息,兵败一事不可能这么快传到民间。就像嘉宁帝身死的消息,到现在也只有少数上层权贵才知道。百姓只知联姻,而不知大周还要送出巨额棺椁费。
“我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会对他们产生期待。”木良漪仍旧注视下方的乱象,眼中薄冰破碎,眸色越来越深。
“随我去廉王府。”
……
木良漪到达廉王府的时候谢显还未回府,护院侍卫将她迎进去,奉了茶,便不再打扰。
主仆二人一直等到夜色深沉,才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
谢显身上的官袍还未换下。
“下面人说你傍晚便到了,有什么急事?”他一脸担忧地将木良漪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毫发无伤,容色也正常,才放下心来。
“无甚急事。”
这话落在谢显耳中,便是木良漪想见他。
他眉宇间染上喜色:“阿良……”
“我饿了。”木良漪道。
谢显得知她为了等自己连晚膳也没用,又不禁心疼起来。忙唤人将膳食送来,叮嘱道:“先上一碗酥酪。”
院中侍候的人很是利落,不多时便将茶饭送来,菜色多是偏甜口味。
“正好本王也还未用膳,我陪阿良一起。”
“这还是阿良第一次在我府上用上,尝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木良漪胃口浅,饭量向来不大,不多时便放下碗筷。谢显便也跟着放下,命人将饭撤了,带着她到一旁吃茶。
“阿良今日来找本王,当真没有旁的事吗?”他取了茶饼,准备亲自点茶。
“听闻莲州军主帅林岳及其家眷即将被押解进京,入刑部受审。”木良漪如往常一般,不论谈论何事,都是寻常平淡的语气。仿佛她谈论的并非事与人,而是在看一场戏,或观一盘棋。
“莲州守备军此次惨败,折损在枯井口的将士多达一万三千人,这皆是主帅林岳贪功冒进所致。”谢显一边碾茶,一边道,“官家震怒,估计最轻也要治他一个流放之罪。”
“怎么忽然败了呢,原先的优势不是在我们这边吗?”
“说到这里,着实有些蹊跷。”谢显微皱眉,看向木良漪,“兵部给镇南王发了军报,要他们视情况随时出兵支援莲州军。可是……”
“可是什么?”
“这次林岳被北真大军包围,离他最近的繁城守军竟然未出一兵一卒。他对上将近两倍于他的人马,才惨败溃逃。”
木良漪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手里的圆珠:“怎么会这样呢?”
“本王也想不明白。”谢显道,“按理说这萧家与林家是姻亲,即便没有兵部的指令,他们也不该见死不救才对。为了这事朝中已经吵了好些天,除了林岳一家,镇南王也带着他的次子动身上京了,一并去兵部跟官家面前陈明情况。”
“你不是与那萧燚走得近吗,她是否知道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