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盯向褚玄毅,过了好几秒才终于说出一句,“我们分手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要去找我爸妈。”
“梁洌!”
褚玄毅长年难有语调的声音猛然提高,可是梁洌没有理他,往像全都狂犬病犯的邪教成员堆过去。
梁洌不清楚这些为什么变成这样,但肯定和刚才的两个怪物有关,他站在前面,觉得这并不比怪物少可怕一点,甚至让他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明明穿着光鲜亮丽衣服的人,此刻都如同发病的疯狗,不是在撕咬别人,就是在撕咬自己,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他形容不出的恐惧,仿佛不这样发狂就会自己先被吓死。
他试图阻止,可是还没靠近一人不知把他看成了什么,猛地向他扑过来,像是找到了更好逃避恐惧的方法。
然而动作只扑到一半却诡异地收住,身体怪异的扭曲往地上倒下去。
梁洌解释不了发生了什么,但更不能解释的他也已经见过了,没多怀疑,这么多人他一个人也阻止不了,所幸手机偷偷带进来了,他连忙退开去给申屠零打电话。
申屠零还是不接他电话,他想来想去,回过头去找褚玄毅帮忙,“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停下来?”
这么问是他觉得褚玄毅肯定知道邪教的事,也许见过这样的现象,知道应对的办法。
可褚玄毅回答他的还是那句,“他们不重要,你要找的人也不在这里。”
听着平淡得毫无情绪的语气,梁洌怀疑褚玄毅连基本的人性都不有,哪怕一个稍微正常点的人,看到这么多人残杀的画面都会害怕不适。
他忍不住问:“褚玄毅,你到底是什么人?对于别人的生命就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一丝同情吗?”
褚玄毅的眼神里闪过了片刻的不解,梁洌捕捉到了,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可笑,他怎么会爱了一个毫无人性的人四年?
“你真的要他们停下来?”
褚玄毅突兀地问了梁洌一个迷惑的问题,梁洌转过身当作没有听见,联系不上申屠零,他准备给附近的派出所打电话找人过来帮忙。
可他还没拿起手机,前一刻还仿佛精神病院失控残杀在一起的人,突兀地静止不动了。
——发生了什么?
梁洌惊得僵滞在原地,而满身血肉模糊的邪教成员瞬间都站起来,像最开始一样列队站好,即使身上的血在不停往下滴,他们也都如同毫无痛觉,纷纷揭下面具等待着他检察一般不动。
然后,所有人声音统一整齐,机械冰冷地开口,“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回家吧。”
这一刻,梁洌真的吓到了,比起被触手怪物侵犯时,比起觉得自己快要死在怪物的触枝下时,眼前的画面让他更加毛骨悚然。
而邪教成员们像是怕他不知道是对他说的,齐刷刷地盯住再次重复,“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回家吧。”
“现在可以走了。”
褚玄毅这时走过来,平静与平时没有区别,抓起了他的手腕,他僵硬地转头,迎上褚玄毅的脸白得毫无血色,眼神也变得无机质,连声音空洞地说:“他们在跟我说话——”
“梁洌。”
褚玄毅的嗓音有一丝慌张,下一句格外地温柔起来问:“他们都说不在这里,可以走了吗?”
梁洌仿佛听不懂褚玄毅在说什么,望着褚玄毅依然帅到完美的的脸,他却有一瞬间觉得比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还要可怕。
下一刻,褚玄毅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下蛊一样唇紧贴着他耳朵说:“睡觉。”
他不想睡,可是他控制不住大脑的困意,闭起眼睛瞬间睡了过去。
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暴力打开,褚玄毅仿佛什么也没看到,抱起睡着的梁洌往门口走去。
从外面冲进来的人看到他纷纷僵住脚步,只瞧了一眼全都自然地低下头,没人敢直视,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停下来,一直到褚玄毅走得看不见踪影,那股强烈的压迫感才消下去,他们一齐松了口气。
“这就是那个超特级?他、他抱的那个就是祂的人类男友?祂真的在跟人类谈恋爱?”
旁边的人提醒道:“不想死就别说话。”
可说话的人偏不怕死地继续说:“他到底为什么会迷上一个人类?”
上次在地下通道见过梁洌的男人,轻推了推眼镜回答:“没有人知道。”
褚玄毅把梁洌带去了附近的酒店,刚将人放在床上,梁洌突然拉住了他,嘴里呓语地叫着,“不要抛弃我……爸爸……妈……妈妈……”
“你是我的,不要想别人。”
褚玄毅松了撑住床的手,跌下去叠在梁洌身上,紧紧地把人勒紧在怀里。
梁洌下意识往上伸手将自己紧贴在褚玄毅怀里,他正在做梦,梦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
温暖干净,带着童趣风格的床铺,一早的阳光从窗户斜洒进来,正好照到了床前的地板。
11岁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发现了放在他枕边的礼物,立即抱过来。
他不知道他是哪天出生的,生日是被收养后养父母给他定的。他刚刚拆开了礼物,养父突然推开门伸进了一个脑袋对他问:“小洌,喜欢这个礼物吗?”
礼物是一个航天器的模型,和房间里的灯一样。对于航天到底是什么他还不是很理解,只知道养父母跟他说的,航天是人类去探索太空的奥秘,他以后要当一个宇航员。
他也不知道宇航员要做什么,但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他很认真地回答:“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