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青面鬼惊怒交加,只是这次的目标已经转到了那个叫刑天的男人身?上。
刚才?攻击完之后,它就发现了那张纸上面附着的力量极其微弱,根本对它构不成威胁。可这并没有让它放松下来。
知道这种符咒的,只有几十年前那个赶尸人。可那个人已经早就被它杀死了。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会知道?
他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说,他是另外?一个赶尸人?
青面鬼脸上现出浓浓的厌恶之色来。一瞬间心中杀意陡生。
“有用!”乌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到底是什么符咒?”
“……我也?不知道,偶然见到的。”
乌月二?话不说,从包里又?拿出一叠餐巾纸,连带着拿出一瓶朱砂来:“我都忘了,我这有朱砂,快点再画几张,炸死它!”
“……”
尤淼任劳任怨开始画符,祈祷着这次用朱砂画的符效果能更好些。而就在这时,乌月忽然感受到一股比刚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濒死感。
“闪开!”她尖叫起来,“离我远点!!!”
可能是因为个人经历的原因,乌月对自?己的死亡看得?比别人淡很多。刚才?刑天特意拐回来救她的时候她固然很感动,可当死亡真的要降临之时,乌月却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离开。
不要为了她而死,这桩交易并不划算。
可她没想到,当刑天被她重重推开之后,青面鬼细长的手指指向的却并不是她。
刑天也?愣在了那里,看样子也?被这突然转变的目标给惊到了,甚至是忘记了继续逃跑。就在乌月恨不得?冲上去把他再拉回来的时候,就见男人抬起手来,果断摘掉了自?己的脑袋。
“接住!帮我收好!”他把自?己的脑袋用力朝乌月丢了过?去。
乌月心中震惊不已,可还是下意识把那颗脑袋接了个满怀,然后按照刑天的指示拼命往前跑去。
在她身?后,青面鬼的死亡一指落到了黑衣男人的无?头躯体上,那具强壮的身?躯抽搐了一下,然后如同一座山一般轰然坠地。
他死了。为了救自?己而死。还是在自?己叫嚣着要保护他之后,这让自?己的那些大话显得?更加可笑了。
乌月心中一片茫然,她想要哭泣,想要怒吼,可那些情绪却都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胸前,和那颗人头一样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直到一声低吼打断了她的思绪。
“跑快点啊!你不会就只能跑到这个速度吧?!”
乌月:……?!
她错愕地低下头去,只见那个早就该下线、接下来的任务本来应该是被她找个地方好好安葬的脑袋正?在大声指挥她行?动:“跑进城里,往人多的地方去,它就找不到你了!”
……这什么东西啊?!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坚持有什么意义——江述他好像没说错,这种只有一个脑袋还能继续叭叭的东西,确实不是人类啊!
乌月的脑中一片混沌,接下来几乎是被那颗脑袋指挥着跑进城的。
她找到一间看起来比较安全?的民居,踹门进门锁门一气呵成,然后就把怀里的人头掏了出来,恶狠狠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刑天啊。”
“我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乌月抓狂道,“你是人还是鬼?!”
“这……重要吗?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同样,就算我是鬼,我也?是帮过?你的好鬼啊!”
乌月一下子没了声音。
许久之后,她才?重新?开口,只是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幽幽的。
“你说得?没错,是人是鬼都会害我,你是什么确实无?所谓了。”
尤淼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信口开河的狡辩可能是触及到了乌月那惨痛的过?去。她刚想开口弥补一二?,就听乌月捋了一把头发,说道:“现在我知道你的秘密了,那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吧。在你之前把我支开的时候,到底从那个无?头鬼身?上发现了什么?”
似曾相识的符号
天色渐明。晨光熹微中,被恐惧折磨了一夜的探索者?们纷纷走出藏身点?。或是悲伤地哀悼在昨夜不幸丧命的同伴,或是聚在一起交换情报,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昨天晚上真的太危险了,以前都是死一个,或者?只要不回?应鬼怪一个都不会死。昨天就是直接群杀啊……”
“可不是吗,而且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死的那些人是因?为?什么,就跟死神来了一样,总不会是乱杀吧?”
“这个我倒猜出来了。那只画眉鸟在外面喊着‘冤煞我也’,而且我们死的一个同伴刚好在诡境里被冤枉了,所以我猜是不是被冤杀的就是昨天的目标?”
他们正在交谈着,忽然?有人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还?边大喊着:“新消息!那个沈家老爷从外面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了杀害沈小官的凶手!”
人群轰地一声响,然?后就一窝蜂跟着传消息那人又跑了出去,都挤在了沈家外面。
经过这三天,大部分探索者?也都猜了出来,这次诡境的核心剧情应该就是围绕着那个出门遛鸟却被割了头的沈小官一家展开的,所以沈家的任何动?向都是他们关注的焦点?。
而现在,沈大老爷正一大早就在家里狂喜乱舞,又哭又笑?地说他帮儿子报仇了。
原来是他昨日出门经商,在街上发现了一个遛鸟路人,那人提着的鸟笼子里装着的正是他儿子被杀当天出门带着的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