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象高田春菜倾诉欲那么强,滔滔不绝地讲了接近三小时的话。
小全小多来来回回更换茶水都有四五趟了。
五条悟和太宰治听着听着就在地上睡着了。
“……实在抱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跟你说这么多话,明明平时我都不是这样子的……”高田春菜看了看会客室上的挂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讲了多久,顿时十分尴尬地捂住嘴。
“没事,能够听你讲这么多,是我的荣幸。”四月一日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缓解客人的压力,“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不知道,”高田春菜摇头,“我在事务所工作了七年,结果因为我的学历不够优秀就让我辞职,我觉得很不公平……”
“何谓公平呢?”四月一日问,“‘公平’在字典上是指不偏不倚。你认为领导的做法不公平吗?”
“是的。”高田春菜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改变呢?据你刚才所言,七年的时间,你完全可以选择换一份工作。”四月一日温声道。
“我太忙了,忙着工作,忙着出差,忙着应酬……”高田春菜急道。
“可是,你之前说你没有结婚生孩子,按理来说你并没有被生活束缚住手脚啊。”三个小时的倾诉,四月一日逐一细数高田春菜的生活条件,“而且,你的父母不需要你照顾,比起很多人,你的人生还有更多的时间掌握在你的手里,你把那些时间拿去做什么了?”
高田春菜愣了一下,她回想起每天下班后的自己的时间安排,“看电视和逛街……”
“一直都是这样吗?”四月一日追问道。
高田春菜手指不断交错,试图缓解紧张。她是事务所的元老级人物,从事务所建立之初便工作了,领导当年对她很好,也没有嫌弃她当初的学历,还经常把她带出去历练好提高工作能力。
但是她认为太累了,没有把握住机会,反而选择了放纵。
“我想……改变自己。”高田春菜沉默了半响后,抬起头对四月一日说:“我想要改变,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即便要收取代价也可以接受吗?”四月一日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圆框眼睛严肃询问。
“我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你随身携带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四月一日抖了抖手中的酒红色烟杆。
“最重要的东西?”高田春菜吃惊道,“我现在只有一条项链,但是价格不是很昂贵。”
“不对,不是项链,是你的耳环,请把左耳上的耳环作为代价交给我吧。”
“耳环?”高田春菜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才现自己戴着耳环,“我都忘记自己还戴着耳环,只要一只就可以了吗?”她把耳环摘下来,“这对耳环是我第一次工作时买给自己的礼物,当年买的时候还跟我自己许愿说以后要不断努力……”
摘耳环的手突然僵硬在半空中。
“是有什么问题吗?”四月一日微微笑道。
高田春菜摘下左耳上的耳环,“不,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啊,我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她把摘下的耳环放到桌面上,耳环经过七年的佩戴,显得有些旧,但能看出被主人很好地珍惜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对耳环本来是被我放在饰盒最下面的,今天突然就把它们戴在耳朵上了。”高田春菜担心四月一日嫌弃她的耳环很旧,干巴巴地解释道。
“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四月一日道:“高田小姐今天能够把它们戴在耳边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他把耳环收起,交代小全小多留在会客室后,自己起身去宝物库拿东西。
五分钟后,四月一日拿了一支看起来极为复古精致的鹅毛笔回来,“用这支笔写下你想要改变的东西,它会指引你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
高田春菜半信半疑地接过笔,“可是我不习惯使用鹅毛笔。”
“那就从用笔开始改变吧。”四月一日浅浅笑道,“如果还有问题再来店里找我。”
“谢谢。”高田春菜捏紧鹅毛笔,朝四月一日鞠躬后,小全小多才送她离开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