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和陌生的f越洋聊天,只觉得,不真实。
很不真实。
她着急什么呢,他不想等,会自己挂断,她解释一下就好。何必急着回去,显得她好像一刻都离不开他。
栗夏这样想着,警告自己按捺下心里因男人而起的焦灼。于是面上风轻云淡地同小武有说有笑。
回去的路上,她也不着急加速,吹着晚风悠悠荡荡。
直到双腿立在楼下。
那点心中刻意压制的好奇和期待,还是疯涌而出。
f现在有没有挂电话?
他在等她还是已经不耐烦了?
如果挂断,还会不会再打过来?
……
栗夏一时间认栽了。
男人好像仙人掌,轻轻一碰一手小刺。招人烦恼,招人胡思乱想。
她紧着心小跑上楼,大口喘气回到卧室,关门,开盲盒一般急切地去摸陷在被子里的手机。
慌乱里拿反了,待看清后,栗夏一秒笑起。
手机正亮着——
屏幕上的通话时间,正以分秒的速度递增。
栗夏惊奇地发现,她和f已经通话五十分钟。她不出声,想听听f那边的声音,猜猜他在做什么。屏息听了几秒,却什么也没听到。
空气安静,反倒放大了她急速的心跳悸动。
怦怦怦的。
栗夏在心里吐槽自己没出息,一边尽量平稳呼吸,先出声掩盖。
“我回来了。”
“方老师?”
下一瞬,她听到半小时前堪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那样及时,迅速,笃定,毫不迟疑——
“嗯,我在。”
搞h比搞文艺简单多了
f之前说“愿意为一个人花时间,也是一种情感表达”,栗夏现在懂了。
等待,是我单方面对你的情感偏向。
意味着一种主动延长的可能性。
罢了。
对男人做阅读理解也好,自恋也好,或者f是真无聊才乐意等她。
总之,栗夏现在的心像泡在温泉里,咕嘟冒泡。
她收敛起先前品尝速食的不认真与不正经,简单解释了下自己刚刚的去向。
“不好意思,久等啦。”她客气道。
“不用道歉,”f绅士且落落大方,“我还有很多时间。”
栗夏想到他说特意空出时间,便好奇,“可以问问具体是多久吗?算一算我们可以打多久的电话。”
f发出思考问题时的浅淡嗯声:
“我今天有一整个下午,也就是你晚上所有的时间。包括我的晚上,你的凌晨。换句话说,只要你愿意,我们这通电话,可以一直持续到你明天早上。”
他回答得认真。
栗夏被他犯规的长长一段话冲击到脑袋昏昏。
通宵打电话。
跨越中法时差。
听起来有点浪漫。
加之f的声音有一种令人心安和沉静的魔力。他的每个字,每句话,不疾不徐,将栗夏推进一台棉花糖制造机,丝丝缕缕的甜将她缠绕。
栗夏咬咬嘴唇,还是理智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