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侍奉在御前,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奴婢心裡甚是歡喜。」
帝王之怒,猶如一把無形的砍刀懸在自己脖頸上,任雲卿前世生活四十多年,這一刻仍是聲音打顫。
她試探性說句軟話,見康熙帝並未進一步動怒,才敢繼續往下說道。
「但奴婢也有自知之明,如今乾清宮封著缺人手,自己才略能侍奉一二。待太子殿下病癒,自然會有經驗老道的人來侍奉,奴婢屆時就顯得多餘了。即便勉強留下,也會照應不周,掃了萬歲爺和太子殿下的興致是小,若誤了大事,就是奴婢砍頭一百次都不足以恕罪。還望萬歲爺明鑑。」
九五之尊不容違逆。
所以她得陳情其中的利害關係,讓康熙帝自己覺得不應該留下她,而非她拒絕了他。
康熙帝像是沒聽見,只端起旁邊的茶水抿了口,「來人,換杯熱茶來。」語氣冷硬。
「嗻,奴才這就去換。」
梁九功適時躬身進來,打了個千,自行將茶水撤下去。
與此同時,外面已有小太監端來熱的茶水,梁九功接過來,進屋端給康熙帝,「萬歲爺,熱茶來了。」
康熙帝坐在羅漢床上喝茶,而雲卿則始終匍匐在地上跪著,一動不敢動。
主子有意晾著人,當奴才的自然不敢求情。梁九功大抵也猜出所為何事,就安靜地躬身立在一旁候著。
若未記錯,這是她第二次違抗聖旨。
別說是紫禁城的一個奴才,就是全天下人的命運,都握在萬歲爺手裡。他想安置一個奴才,如何容得旁人置喙?
……
雲卿和梁九功二人,皆是大氣不敢出。
一時間,朝暉堂里只有康熙帝會偶爾發出聲響。
直到一盞茶飲盡,梁九功又躬身上前撤下來茶具。
不經意間提及雲卿,「萬歲爺,這奴才可是擾了您興致?原是見她做事穩妥,如今瞧來,浣衣局的粗實宮女果然登不了台面。奴才這就將她帶下去好生調教,往後絕不再礙著您的眼。」
康熙帝斜他一眼,冷嗤了聲「你這老貨」,隨後才開恩地擺擺手,「帶下去,好生調教。」
「嗻。」
梁九功笑意吟吟地朝康熙帝打了個千,轉頭就冷臉呵斥雲卿:「還愣著作甚?到外面跪著去!」
「奴婢謝萬歲爺恩典。」
雲卿仍是不敢有絲毫大意,勉強支棱著兩條僵麻的腿,規規矩矩行禮退出來。
直到人來到乾清宮後院,才稍稍鬆口氣,「謝過梁諳達。」
「雜家也不知你這丫頭是怎麼想的。」梁九功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你可知,萬歲爺自登基以來,就從未動過宮女在身邊侍奉的心思,這破天荒的獨一份天的恩典,竟被你搞得差點掉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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