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记得找我。”
沈望仿佛被烙铁烫了似的,手心里滋滋冒油,“我刚才说了,永远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名片是真金的,沈望又不好当面扔进垃圾桶,思来想去,还是找个什么地方处理掉。
十八年未见的两人匆匆一聚,又匆匆解散。
沈望紧了紧浑身上下的衣服,避免再有什么奇怪的香味钻出来,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像是泄气的皮球,昏昏然倒头睡着了。
这一睡竟让沈望梦见了不堪的前半生。
短短的17年于人的一生中稍纵即逝,但在沈望的前半生中,汇聚成刻骨铭心的污点。
沈望出身不好,是属于各种意义上的不好,家里父母早亡,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相继离世,为此沈望还被送去社会福利院住了三年。
直到社会福利院通过各种渠道,联系到他早已经脱离家庭关系的小姑。
小姑当年因为父母的偏心,高中没毕业就直接进了大厂,还跟当时的厂长儿子结了婚,回头便跟老家断了联系。
姑父后来顺利继承了工厂,小姑自然而然成了人人羡慕的厂长夫人。
两人生有一个儿子,极其宠溺娇惯,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的沈望,肯定是没有多少好眼色的。
沈望知道自己算是个拖油瓶,也不敢在小姑姑父家里太过显眼,更多的时候是窝在杂物房的小床上学习。
他天生不是学习的料子,尤其没有好的学习环境,英语、数学等课程无异于是看天书。
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浑浑噩噩混进了高中了,小姑家的儿子在学校里从不准他随便搭话。
沈望当时的打算是,熬到高中文凭,就可以顺利进厂拧螺丝了。
哪知有次六日,他在浴室洗澡,被酒醉的姑父撞见,差点被身高体壮的姑父给强上了。
小姑把他打个半死,说他是天生的狐狸精,直接将沈望驱逐出门。
沈望便开始了捡破烂凑学费的艰苦生活。
原本他以为只要熬一熬,总能混到毕业那一天的。
谁知他是狐狸精,连男人都勾引,用身体在外面赚脏钱的谣言在高中校园凭空掀起,而且愈演愈烈。
沈望即使穿得再破烂再厚实,大夏天里依旧会有人把他堵在厕所,用剪刀剪开他的裤子,他的衣裳,强迫他在充满尿骚味的空间里释放诱人的体香。
直到那一次。
有个男生真的快得逞,几乎要把沈望的内裤退下来。
厕所隔间的最后一道门被使劲踹开。
鹤爵就坐在幽暗深处,嘴上叼着忽明忽暗的烟蒂,一双黑色的眼眸仿佛从地狱中汲取了无尽的晦暗无光。
关于鹤爵的传说十分神秘,但是传得最夸张的版本是,他每天都从校长的专车上下学,校长就像他的专属司机。
鹤爵半举着上万块的高级手机,对着狼狈的场面一顿猛拍,淡淡说了一句,“恶心的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