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沈望的丧气和鹤爵的恍然相得益彰。
沈望思忖得极快,无论过去多少年,他拥有了多少的能量与勇气,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永远有一种无法挣脱的无能为力。
所以沈望几乎自我麻痹地想——我现在老了,搞不好对方一看是个糟老头子,根本瞧不出来我是谁。
鹤爵则单手插进裤兜,看不清手掌间的动作,突如其来道,“需要走司法程序吗?”
几个字音如雷贯耳,压制性意味浓重至极。
沈望从背脊深处一扯,出了不少汗水,额头间也冒出几颗,他竟连赶紧擦拭掉的念头也没有,慌张说,“不用,是我没看路。”
“是吗?”鹤爵能嗅见的香味陡然加重了一点,他像是防着谁似的,对司机示意,“车子我来开,你自己先回去。”
沈望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身体被对方的眼神死死盯着,几乎忘记动弹。
司机也分外惊讶,下巴快要掉到地面。
爵爷已经十几年没有自己开过车了,究竟行是不行?!况且还是主动要送一个碰瓷的?
沈望说,“不然我赔你钱吧,这车也挺贵。”
鹤爵已经坐进主驾驶位,朝他淡道,“先体检完再说其他的。”
沈望内心早已恶龙咆哮,奈何对方把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即使连夜卷铺盖跑了,也会被再从老鼠洞里扯出来。
所以说嘛!
京城这个破地方,真t的晦气。
沈望坐上副驾驶,脑海里不停搜索这本书关于自己的内容。
说实在的,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人物关系图谱里的一颗渣渣。
沈望有的没的胡思乱想,鹤爵径自将车窗打开,绵凉的风迅速地涌了进来,吹散了两人间的紧张氛围。
沈望这才清醒,td,我是不是漏味儿了!
小心翼翼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似乎慌张带来的汗水格外香甜。
这令沈望颇感尴尬。
是的。
沈望有毛病。
他从小到大都有这毛病。
他的身体比任何人都要芬芳馥郁一些,尤其在出汗的时候,会排出一点难以形容的甜美气味。
不过他的尿很普通,眼泪也没有天赋异禀。
唯独身体会散发出奇异的香味,替沈望在炎热的夏夜里驱赶不少蚊虫骚扰。
想偏了。
沈望想到了其实鹤爵根本没有嗅觉和味觉的事情,恐怕对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闻见奇怪味道的人。
莫名有点放松之际,鹤爵开车的手忽然松开一只,一把狠狠捏住沈望来不及躲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