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饿。”
“那怎么不沐浴之后再睡?”萧歧见不得她这样子,“一身墨臭味。”
郁稚不言语。
“学百家姓没学好,你倒是自己先发脾气了?”
她才没有发脾气。
“若不想带着墨臭味入睡就过来沐浴!”他丢下这一句往浴殿走去。
她手臂上沾了墨水,气味难闻,犹豫了片刻就跟着去了浴殿。
泉水温润,萧歧赤着胸膛靠坐池壁,闭着眼眸悠然自在。上一世驰骋沙场,风尘仆仆没有享受过,最后还落得个暴君名声,这一世稳坐朝堂,他不禁反思上一世的自己太刚愎自用。
听见哗啦水声,知道某个赌气别扭的人进入了池子。
皇帝缓缓睁开眼眸,少女离他远远的,鼻尖眼角微微泛红,眼神倔强地盯着他。
“过来,朕替你沐浴。”
“臣妾自己会沐浴。”少女的声音也倔强,“不必劳烦陛下,横竖陛下嫌弃臣妾不识字要废后。”
他的心性是三十六岁的成熟男子,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女,她与他斗?
夜深了,池水渐凉,男人粗略沐浴,又去解她的衣带,知道这个废物连沐浴都不会,湿衣粘在身上。
郁稚不肯配合,甚至去推皇帝。
“郁稚,你究竟意欲何为?”萧歧沉声问她,不过白日里训斥了她几句,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
少女背着手靠在池壁上,垂眸看向别处,“陛下今日对我特别凶。”郁稚心里很乱,希望他能对她温柔一些,承诺不废除她的后位。
“郁稚,你还是这么倔强。”上一世为何两人到了那种地步,因她表面柔弱,实则骨子里倔强又记仇!
“你的脾气用错了地方。”这一世,皇帝并不会惯着她,暂且留着她一条性命已是开恩,可惜她不识趣。
男人上岸胡乱擦拭水珠,披了长袍步出浴殿。
深夜,皇帝靠在床栏上看了许久兵书都不见妖后,池子里的温泉水已经凉透了,小妖后还倔强地不肯出来。
罢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你这是要将自己冻死在池子里?”
郁稚正伤心,整个人猝不及防被从池子里拎了出来,一抬头是男人那张刀刻般肃穆阴沉的脸,他手臂结实,提溜她如同提一只幼猫。
少女可怜极了,赤足站在白玉池壁边,浑身湿寒,发丝水滴滴落,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仍是倔强。
皇帝粗暴地扯下她湿衣裳。
郁稚伤心死了,明明瞿氏在的时候,他待她还是有几分温柔的,瞿氏一死,他就变脸了。正当眼泪将落不落时,干净的寝衣落在了她头上,阻挡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