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看向门口的宫女,瞿氏便颐指气使地吩咐,“谁都不准伺候皇后!”
等到夜里,季容偷偷端半碗米饭进寝宫,郁稚正蜷缩在床榻角落,“容姐姐?”
“来,快用饭吧妹妹。”
郁稚饿极,爬到床沿接过碗,用手抓了米饭往嘴里塞。季容瞧着,心道这小淫、妇当上皇后又如何,还不是与从前那般,像牲畜一样用饭。
季容厌恶她这妖精模样!恨不得将她脸都刮花。但她心里头有了主意,只要能将郁稚骗出皇宫,自己就能取代她了。
“你别怪我母亲,她也是因为太担心你。”季容道。
郁稚摇摇头:“阿母是天下最疼爱我的人,我只盼着她能消气。”
季容:“我想出宫去买母亲爱吃的桃酥,皇后娘娘可愿意同行?”
“出宫?”郁稚骇然,“可没有陛下的准许我不能出宫。”
“妹妹扮成宫女与我一起出宫不就成了?妹妹若亲手买来桃酥向母亲赔罪,母亲必定会消气的!”
深夜,皇后私自离宫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朵。
萧歧派出了数百暗卫,终于在皇城中找到了郁稚的踪迹。
上一世夫妻反目,郁稚背着他收买重臣,这一世若还有人敢攀附皇后,他立即杀鸡儆猴!
李勋:“禀告陛下,宫女季容私自带皇后出宫,游玩夜市,最后、最后、”
“最后怎么?皇后去了哪个臣子府上?”男人面色阴沉,心中杀意横生。
李勋:“皇后如今身在皇城教坊”
***
郁稚被蒙住眼眸捆起手腕。一个时辰之前她还与容姐姐在夜市游玩,容姐姐要去买桃酥,让她等候在路边,而后她被人强行绑到了此处。门外舞乐嘈杂,男女调笑,四周弥漫着胭脂香气,可见是烟花之地!
“容姐姐阿母”少女隐隐啜泣,呜呜哀鸣。
此时房门忽得被大力打开了,郁稚蜷缩进角落,她听见脚步声,快步朝她走来。
“唔、”
男人粗粝的虎口扼住了少女的下颌,她被迫仰头,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对方汹涌的眼神,盘桓在她身上。
她挣扎无用,萧歧面色冷峻,他现在终于信了,他那不可一世的皇后,竟然真被一个奴婢卖到了教坊司!!!
掌心微微用力,真想这么扼死这个没用的小东西!
“唔、”郁稚哭着挣扎。
萧歧终究释了力道,死就太便宜她了!萧歧起身离开房间。
门外女坊主战战兢兢:“奴家也不知情,有人将她卖来教坊,说是家中小妾,我瞧她生得好看,给了足足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萧歧幽幽问道,若是二十六岁的郁稚知道自己被卖了一百两银子,不知作何感想。
“是、是、”女坊主心中惊恐,“这女子是您的妾?”
主母偷偷发卖得宠的妾室,这是常有的事情,这男人瞧着身份尊贵,她可不敢惹,“既然如此,大人将一百两银子还给奴家就带她走吧。”
救她回去?息事宁人?萧歧没有这样的善心,如此不乖顺的小皇后,必定要她吃足苦头!
“她不是我的妾。”
原来如此!坊主顿时坐地起价,“那贵人可不能随意带走她,她是我高价买来的!我自然要好好调教她,让她接客帮我赚回银子!像她这般倾城姿色,每夜至少得卖三十两银子!”
萧歧笑了,他的皇后,上一世最宠爱的女人,一夜三十两银子?
此时此刻,他不知自己是恨她上辈子所作所为多一些,还是恨十六岁的郁稚软弱无能、被人玩弄于鼓掌,既然她如此信任瞿氏母女,那这一回就叫她吃足苦头!
萧歧:“替我好好调教她,多少银子我都给。”男人随手解下身上价值连城玉佩递给坊主。
女坊主云娘一看这玉佩,顿时欢喜不已,这回可真遇到财神爷了!
“遵命客官,我保证将她调教得服服帖帖!温顺销魂!”
这一世没有我的宠爱
昏暗卧房墙角,少女如跌落凡尘受伤的仙女,哭了整夜眼睛红肿,累得昏睡了过去。衣裙散开如蝶翼。
云娘站着瞧了一会儿,铁石心肠如她,也不禁生出几分爱怜,这般美貌的女子世间罕见,瞧这双纤柔白皙的手腕,该是高门府邸里养尊处优的宠妾,可惜遇见了厉害主母。
郁稚缓缓苏醒,双手桎梏已去,她扯下口中纱布与眼上布条,仰头瞧见了盛装妖娆的女子,她蜷缩进角落,如防备的幼兽,“放我出去,我容姐姐还在等着我”
“如此尤物,真是我见犹怜”云娘轻轻抚过少女瓷白脸颊,“可惜你的容姐姐已经将你卖给了我,入了我教坊司的门可就出不去了。”
“你胡说,容姐姐只是去买桃酥了!她叫我等着,是你绑了我,你、你、”
“这是契书,上头有你容姐姐画押,她可是得了一百两银子呢,教坊司从未出过这么高的价。”云娘越瞧越稀罕,天底下竟有如此倾城之女,清纯又不失妩媚,简直人间尤物。
“容姐姐才不会为了一百两银子卖我!我是、我是、”
“你是什么?高门宠妾?可你已经被卖给我了。”云娘笑道,“放心吧,妹妹这等容姿,这辈子不会吃苦,已经有人高价养着你了!”
郁稚摇头,她是被虏进教坊的,“我非妾非奴,我也不做妓,我有夫君,我求你送我回家,到时候我阿母必定会重金酬谢你!”
“所有被发卖的妾都是这么说的,殊不知乖巧听话,才能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