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转身,半张脸被埋在披风里,衬得小脸愈发莹白。
突地,少女眉眼弯起,仰面望他,温软地唤,“裴行砚。”
少女眸色潋滟清浅,嗓音清脆,眼底藏了狡黠,故意逗他。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男人落后她两步,玄色衣袍翻飞,仍是清冷绝尘。
闻言,裴行砚眉梢微动,望向她时,目色微沉。
接着,他笑了一声,很轻,几近不可闻。
裴行砚上前一步,同扶楹错开半个身子。
月牙半弯,悬在天际,乳白色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映出的影子交叠,温情,不含暧昧。
“带你回家。”
前方,是无止境的黑暗。
这条路,独行的话,是太难了些,但这次,我与你一起,送你回家。
夜色黑沉,昏黄月色撩人,你转身,回眸浅笑。
我在。
翌日晨起,扶楹有些头疼。
盈玉把饭食端到屋内,瞧姑娘起身,赶忙上前,“姑娘不多睡会儿?”
昨夜,姑娘被裴家公子送回府时,已经极晚了,小丫头不知道昨个发生了何事,只以为,裴行砚是顺道送她。
见姑娘疲软,盈玉有些心疼,“姑娘好些日子没出去,昨儿好不容易出去一回,奴婢瞧着,您怎的更为憔悴了?”
扶楹莞尔,起身洗漱,“哪有。”
待换好衣裙,扶楹坐在案桌前,捻了块糕点,放入口中。
有些甜腻,扶楹蹙眉,饮了口热茶。
见盈玉还立在一侧,眉眼上扬,问,“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盈玉拿出个红棕色的帖子,俯身言,“是姜姑娘递来的。”
小丫头不解,“奴婢听说,姜姑娘这些日子,应了嫡母要求,忙着跟人想看,怎的有空找您?”
盈玉出声解释,“姑娘应是不知,这相府嫡母,性子是真真狠毒,竟要闹着把姜姑娘许给崔员外。”
“以往,旁人皆言,崔员外与其夫人伉俪情深。可奴婢觉着,也就那样子。”盈玉撇嘴,“不然,怎的崔夫人刚刚逝去,他就要续弦?”
盈玉最是看不上这种装模作样的人,颇气恼地接着道,“可谁知,这姜姑娘,竟未拒绝,面上应下了。”
扶楹未出声打断,思绪转了转,也想不明白。
但姜姑娘行事,自有她的一番道理。
扶楹忍不住笑,半嗔道,“小丫头一个,想的倒是不少。”
盈玉把帖子递给姑娘,“奴婢念着,您与玉晚姑娘交好,这才多考量了些。”
言罢,小丫头俯身,“那奴婢这就遣人把马车备上,姑娘也好早些赴约,早些归府。”
扶楹应声。
马车行在小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