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芙儿心里一动,面上却未表现出来,那副明艳的面孔上还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眼波流转尽是风情。
奚夷简的目光在他脸上打着转,忽然就有些感慨,自己好像真的从未见过这个人卸下妆容的样子。不论那妆容之下是怎样一副相貌,总比现在这副样子要强上许多。
想着,他一双眼睛就顺着这人被很好遮起来的喉结向下望去,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真是不搭。
或许是留意到了他的眼神,路芙儿没理会他问的那句话,反而嗤笑一声,「你也有立场说我?」
真要说什麽不男不女,男扮女装还不以为耻,他们两个只能说是半斤八两,谁又能嘲笑得了谁。
奚夷简也不和他争辩这个事情,又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放开自己,「我还猜出了别的事情,想不想听听?」
可惜路芙儿认识他的时间与欢喜等人一样久,早就看惯了他的招数,连听都不听,便将一个手镯样式的圆环套在了他的手腕上,「你不是喜欢镯子吗,戴着吧。」
说罢,终於松了手。
奚夷简好奇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是一个比起手镯更像是手镣的东西,通体乌黑,下面还垂着一根隐去了模样的铁链。路芙儿退後了几步,抬起手做了一个抓着东西的动作,轻轻一扯,奚夷简那被锁住的手腕就像是被拽住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着走了几步。
「既然你这麽好奇,不如就跟着我。」路芙儿说着话,在扯着链子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拧了一拧,「反正你也说了,咱们之间哪有什麽授受不亲?」
奚夷简一愣,忍不住乐了,「那也没必要弄成……这个样子。」他晃了晃手,「清楚内情的知道你是为了防着我逃跑的,不清楚的,恐怕还以为你对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路芙儿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麽,脸色多了点愠色,「管管你这张嘴。」
这位二师姐平日还算和颜悦色,对莘瑜更是柔声细语的,唯独在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连眉目都比往日凌厉了一些。
奚夷简歪了歪头,瞧着他乐,「怎麽?生气了?」
以这位二「师姐」的性子,如此厌恶一个不甚在意的人,多半是因为莘瑜了。
莘瑜对奚夷简执念太深,从前在沧海岛上,也不是没有传过她锺情後者的传言,奚夷简自己更是口无遮拦,什麽都敢说,想来路芙儿也是对此耿耿於怀很久了。
而这话问完,果见这二师姐的脸色更不善了一些,手腕一动,猛地将对面的人扯了过来,便要探其脉门。论身手,奚夷简不比他差,侧身闪过时,反倒利用那碍事的手镣与他过了几招。
路芙儿无心与他牵扯,扯着那铁链的手稍稍一动,便以自己那从未外露的修为震得对方捂着胸口退後了几步。
奚夷简几乎是在瞬间尝到了喉间的那点腥甜,从前他也不是未曾与这个二师姐动过手,但却只当对方如众人所说那般天资平庸,从未想过对方不擅长本门法术的原因竟是身怀这等高深难测的道行。
这个人当然学不会沧海岛的法术,因为他只要动手太过,便会暴露自己这一身修为。
「凤麟洲,六壬谷。」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奚夷简擦去唇角点点血迹,一语道破了对方的来历,「竟然是六壬谷……你是六壬谷的谁?」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想笑,感叹这世事奇妙。
最初不过是想看看如今的沧海岛是怎样的形势,却没想到会撞破一段见不得人的私情,发现相处了这麽多年的二师姐是个男人不说,眼下还察觉到了对方这一身高深的修为是出自六壬谷。
那可是凤麟洲六壬谷啊。
「这样说起来,你我还算是同乡呢。」见对方无动於衷,奚夷简还是笑着的,但这一次打量对方的眼神里就多了些意味深长。
虽然路芙儿并没有露出太多破绽,甚至在他说起六壬谷的时,眼底也没有半点波澜,他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而且已经大概猜出了面前这人在六壬谷的辈分。想他当初拜入六壬谷那一年,已经是壬一壬北等人声名鹊起的时候了,当时六壬谷上上下下都没有与路芙儿相似的人,而且算算日子,那时金枝夫人已经收了不少弟子在门下,路芙儿也早就在沧海岛住下。
若他当真出身六壬谷,怎麽也该是壬一壬北的长辈了。
有关六壬谷过去那些年的腥风血雨,奚夷简也只是略有耳闻,从未多嘴问过谁,但若是想问,也不是什麽难事。
只要见到壬一壬北,甚至是壬袖也成,他们都能给他一个答案。
就看这人的秘密值不值得他如此探究了。
「说完了?」路芙儿看向他的目光仍是冰冷冷的,但却未被他这个猜测搅乱心绪,抬手便想彻底制住他。
可也就在这时,一片柳叶裹着厉风直直撞上了那手镣下的铁链。被这力道一震,奚夷简只觉得手臂一阵酥麻,抬起再看,只见那残破的叶子竟砍断了铁链,而一只略显纤瘦的胳膊早已扯住了他,拉着他後退了几步。
路芙儿被链上传来的力道也震得向後退了退,抬眼便看到容和和已经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看不出喜怒的神情里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惊诧。
她自小生活在沧海岛,也算是被几个师姐亲手带大的,怎麽会想过一直陪伴在身边,那温柔貌美的姑娘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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