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云京,也只有大哥真的对我好。」谢枕云放下手里的汤婆子,「我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哥。」
少年身上总带着清淡的海棠香气。
谢凌云叹了口气,将熥好的足衣替他穿上。
暖意逼人,谢枕云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好暖和。」
「边境严寒,行军时无法将汤婆子带上身上,所以冬日出兵前都会事先熥好衣裳,以抵御严寒。」谢凌云含笑解释,「日後枕云的足衣,都由兄长来熥。」
谢枕云摇头:「不行,大哥职务在身,怎麽能陪我在府中消磨光阴?」
交谈间,马车停了。
谢凌云替他穿好缎靴,率先下了马车,然後在马车下接住跳下来的人。
白翅本欲上前,可就连手里的伞都被夺走,只能失落地站在一旁。
谢枕云落了地,扭头瞧见早早在府门前等候的谢青云。
「外面下着雪呢,你怎麽在这里等?」
他站在谢凌云身侧,谢凌云替他撑伞,兄友弟恭,亲昵得好似无人能插进去。
分明只一日不见,谢青云却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发生了变化。
谢枕云什麽都没说,他却觉得,他已不是谢枕云心中待他最好的人。
谢青云暗自攥紧身侧的手,走上前,目光落在少年眉眼。
雪天苍白,遮不住谢枕云眸底清透动人的水光,总让人挪不开视线。
「天寒地冻,放心不下你。」
「二弟大可放心。」谢凌云微笑道,「有我在,自不会让他出事。」
三人跨过府门,还未走几步,迎面碰上谢将军与夫人。
「今日考试如何?」
谢枕云没说话,谢凌云已然拧眉,「三弟身子不好,爹娘关心的便只有考试如何麽?」
「雪天风大,人心却比风雪还要冻人。」
谢将军被他刺到,面露怒色,又被身侧的夫人拽住。
「你爹也只是关心则乱。」将军夫人含笑望向被两个兄长护在中间的少年,「天冷,快些回屋取暖吧,我已命人送了新的红罗炭在你屋子里。」
谢枕云点头:「多谢母亲。」
……
纵使他如今病已好,身子仍旧不好,日日都要服用温补的药。
明日便要骑射考试,更是容不得一点马虎。
好在次日醒来时,他并未发热。
不像以前在秣陵,在冬日来临的第一日,身子适应不过来,总会大病一场。
考完骑射,过两日才会公布名次。只是等两天後揭晓名次时,谢枕云难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骑射皆是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