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又如何?就算重来一次,七皇子的命我照样不会放在眼里。」
「你说过的,我是坏狗。」
坏狗天生反骨,本性拙劣难改。
萧风望盯着他,雨水沿着锋利的下颌线往下淌。
眸中有什麽粘稠晦暗的东西不受控制地翻涌出来。
从来没有人敢送一块海棠糕来可怜他,施舍他。
更不会有人轻慢到用一块不值钱的海棠糕来勾引他。
就像第一次去谢府抓人回诏狱时,谢枕云身为一个嫌疑尚未洗清的嫌疑犯,也敢用那种可怜又无辜的眼神勾他。
他是坏狗,谢枕云又是什麽?
「你若不吃,便丢了。」谢枕云转身要走,被他再次扯住衣摆。
「其实我早就知——」
萧风望的话被另一道强行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枕云。」梁成烨缓步走过来,小灵子在一侧替他撑伞。
「外头雨大,我送你去九弟宫里吧?他还在等你一起上夫子的课。」
谢枕云扭头,轻慢的神色收敛,缓缓露出一抹笑,「怎好劳烦殿下亲自相送?」
「无妨。」梁成烨扫过地上虎视眈眈的男人,淡声道,「手这样凉,也不知道去廊下躲雨麽?」
谢枕云扭头,看向萧风望。
他的衣摆,还被男人死死攥在手里。
沉默几息,萧风望冷哼一声,像是满不在意地松开那片衣摆。
即便这样跪着,面对当朝储君,也无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敬意。
海棠糕已完全冷却,被男人慢悠悠一块一块送进口中。深黑瞳眸倒映着谢枕云与梁成烨牵手并肩离开的身影。
妒火在倾盆的暴雨里发芽,恨不得将五脏六腑焚烧殆尽。
海棠糕被他几口吃完,萧风望攥紧掌心的油纸,舔了舔犬齿,意犹未尽地眯起眼睛。
。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上元节前夕。
余雪未化,天却渐渐晴了。
谢枕云终於不用被雨困在宫中,回了谢府。
「公子,你今日要去街上看灯会麽?」白翅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笑,「上云京的灯会,可热闹了。」
谢枕云在秣陵时,也偷偷去逛过灯会。
没有银子,只靠猜灯谜也能得到一盏花灯,所以他一直很喜欢。
只是那时怕被人瞧见告诉张氏,他都是偷偷摸摸,赢了一盏花灯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