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叽叽喳喳,斯内普边走边听,有时候回应几句,让我谈兴更浓,最後甚至唱了起来: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
斯内普叹了口气:「你怎麽这麽喜欢唱歌。」
「我喜欢唱歌,也喜欢听歌!」我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说,「对了,你应该听不懂歌词吧?这首歌说的是很难忘记今天这个夜晚,无论是什麽地方都很难忘记……」
解释完了之後,我们已经隐约能看到禁林的边缘了。我和斯内普快走几步,离开树林之後发现:
我们出来的位置正对打人柳。
我们折返的时候走错方向了!
「这倒也是一条进入禁林的路。」斯内普看起来波澜不兴,「走吧,回城堡。」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隐隐约约地,我感觉能透过云层看到月亮明亮的轮廓。
「一会儿是不是能看到满月了?」我问。
斯内普也抬头看了一眼,肯定:「是,所以我们回去之後就可以找一间能看见月亮的房间配制魔药。」
我甩着尾巴,哼哼地唱起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白云间飘荡……」
我们绕过枝条舞动的打人柳,深一脚丶浅一脚地向着城堡的方向走,我蹦跳起来,声音慢慢变大:「东边牧马,西边放羊,火辣辣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有你的远方,就是天堂~」
慢慢地,乌云散开了。皎洁明亮的月光洒落一地,我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黑湖,脸上是灿烂的笑:「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我还要接着再背,忽然间,从我们身後传来一身隐隐的嚎叫。
「嗷呜——————」
是狼嚎。
斯内普猛地停住脚步,他抽出魔杖,警觉地指向我们身後原本的方向:「什麽?」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看了一眼打人柳,忽然揪住斯内普的袖子,往城堡的方向扯:「走吧,今天是月圆之夜,可能是禁林里的狼人变身了。」
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抿紧嘴唇,我们加快了脚步,而我也顺势松开了揪着他袖子的手。
我的尾巴悄悄夹了起来。
直到来到城堡前,我和斯内普才一齐松了口气。我们迅速从大门门缝里溜了进去,斯内普显然早就侦查好了地点,对我低声说:「跟我来。」
我俩悄悄地爬上楼梯,来到了四楼的一条走廊,找了一间教室钻了进去。
月光从窗户内洒了进来,我凑到窗户前,尾巴左右晃晃。斯内普从这间教室的储藏柜里把坩埚抱了出来,我回过头,看得有些震惊:「你怎麽知道这里有坩埚的?」
「因为这就是我今天白天提前放在这里的坩埚。」斯内普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究竟是你要练阿尼马格斯还是我要练?到目前为止,好像很多东西都是我来准备的。」
我一溜小跑地凑了过去,笑嘻嘻地夸他:「因为你靠谱嘛,你做事有计划又严谨,还有行动力,特别有责任感,你真的太棒啦,西弗勒斯!」
斯内普把两瓶露水拿出来,然後向我摊开手掌:「别的材料呢?」
我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鬼脸天蛾的蛹。曼德拉草的叶子……稍等。」
他默不作声地从坩埚里摸出一个稍大一些的广口瓶,我拿着广口瓶背过身去,把我嘴里这片终於含满一个月的曼德拉草叶子吐了出来,然後有点尴尬地开始往里吐口水。
为了尽快分泌唾沫,我在脑子里想了一大堆很酸的东西。我觉得我现在就是「望梅止渴」里头的曹操下属小兵,拼命开动脑筋,能想到什麽就是什麽,青梅不用说,还有我上辈子吃过的爆酸的柠檬糖,酸猕猴桃,酸橙子……
我花了大概两分钟才用唾沫把叶子淹没。
在把透明广口瓶递给斯内普的时候,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尾巴僵硬地缠在我的大腿根部。但是我的表面上十分镇定,看起来毫无变化:「我弄完了。」
斯内普瞄我一眼,他忽然笑了一下,接过瓶子,示意:「还有头发。」
我赶紧拔了一根头发递给他。
斯内普在月光下开始调配魔药。我盯着他往广口瓶里放入露水,鬼脸天蛾蛹,还有我的头发。几样东西加进去之後,他稍微晃了晃瓶子,用一定的手法让液体们混合均匀,这期间他一直小心保持着让瓶子暴露在月光之下,手很稳。
「这算完成了吗?」我小声问他。
「完成了。」斯内普说,「接下来就是找一个直到今年夏天第一个暴风雨之夜都不会有人造访的安静黑暗的地方了。你有什麽地方可供选择吗?」
我想了想,小心地提议:「……有求必应屋?」
斯内普皱起眉头:「那是什麽地方?」
我的尾巴摆摆,语气昂扬起来:「我带你去!」
斯内普把瓶子扣在坩埚里保持黑暗环境,他还对坩埚用了几个应该是隔音的咒语,我在一旁看得很是崇拜。我感觉斯内普就像原着里的赫敏一样,又靠谱又博学,总是知道各种各样实用的小咒语,而且他俩偶尔也会有点相同的嘴损。
——罗纳德,你只有一茶匙的感情!
我们走上台阶,来到八楼。我压低声音,对斯内普说:「找一下巨怪跳舞的那个挂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