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含着叶片中有效成分的剂量没有达到全麻手术的水平,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昏沉丶嗜睡和反应迟钝等症状,甚至偶尔还会有一点点谵妄症状,比如看到眼前有圆点在到处飘。
好几次我险些在课上睡着,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感觉眼皮总往下掉。要不是莉莉和斯内普能把作业借我参考,我估计我就要拿到好几份不及格的成绩了。
让我更崩溃的是,尽管遭了这麽多罪,我还是没能一次成功。
曼德拉草的叶片没有任何一片在我嘴里完整地待过一个月:吃东西迷迷糊糊就给吞下去了一次,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喊得太忘情吞下去一次,甚至还有一次我睡醒了之後就发现嘴里没东西了……
我把有毒的叶子吞下去了!
三片!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嘴里的叶片消失之後,我崩溃到哭唧唧地偷偷去找斯内普:「我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被我堵在教室门口的斯内普:………………
周围的斯莱特林对我们投来惊异的目光,斯内普看起来也很无奈,他对明显露出看热闹表情的埃弗里和穆尔塞伯说:「你们先走。」,然後对我叹了口气:「找个地方细说吧。」
我的脑子还是昏昏的,整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斯内普身後,跟着他找了一间地窖的空教室。他让我坐下我就坐,然後他来到我对面,先是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让我集中注意力,再问:「怎麽了?」
「刚才我在吃年糕。」我说,「很好吃的,桂花味,我本来是打算尝了之後觉得好吃的话就给你和莉莉买一点,就是它比较粘牙……」
斯内普皱起眉头:「然後呢?」
我委屈万分:「然後我就不小心把叶子和年糕一起吞下去了!我会不会中毒啊?」
斯内普忽然向我凑近。
我本来就蔫蔫的,在他凑过来之後,我更是不敢动作,浑身僵硬,尾巴紧张得都在发抖。
他伸出手,轻轻地扒开我的眼皮,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我的瞳孔。我屏住呼吸,努力睁着眼睛不敢眨,也不敢盯着他的脸看,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胸腔像是有什麽东西在「咚咚咚咚」地撞。
大概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麽漫长,但可能只是过了两三秒,斯内普检查完毕。他向後退了一步,平淡地说:「你不会有什麽事的。你要是特别害怕的话,我可以给你煮一瓶解毒剂。」
我眨了一下眼睛,口乾舌燥。
「你怎麽突然脸这麽红?」他眯起眼睛,「发烧了?」
我立刻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没吧。」
「你自己摸自己能感觉到什麽?」斯内普用他的手背飞速碰了一下我的额头,「不烫,还好。你还有什麽别的感觉吗?」
我磕磕绊绊地说:「就,就是提不起劲,然後,感觉嘴巴很乾,不怎麽分泌唾液。」
斯内普看起来若有所思。他对我说了一句:「稍等」,转身离开了空教室。
我呆呆看着教室门口,「我会不会中毒」之类的想法都已经被抛到了脑後,现在我满脑子都是:
好近!!!
他,他不应该是那种讨厌别人靠近的类型吗?
为什麽他会突然离我这麽近啊?!
难道说,难道说我已经被他划分到「就算离得这麽近也没关系」的范围内了吗?
他,他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做普信女。斯内普只是观察了一下我的瞳孔有没有散大,这种操作在临床上也很常见,我上辈子去麻醉科轮转的时候天天看人家瞳孔,患者也没觉得我喜欢人家……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斯内普,你乱我道心!
我抱住脑袋,拼命对自己念叨:「他才12岁……他才12岁……他才12岁……」
我不能老牛吃嫩草啊!
我的良心真是大大滴坏了!
斯内普抱着坩埚和一些药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趴在桌上阴暗蠕动的样子。他走到我面前,放下坩埚,弯腰来看我的脸色:「这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我抽搭搭地对他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为自己感到羞愧。」
斯内普用魔杖捅了一下坩埚下方,升起火焰,随口道:「这有什麽可羞愧的,阿尼马格斯失败率本来就很高。你对自己施加的是没有必要的过高期望。」
我羞愧的倒不是这个啦。
「西弗勒斯,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仰起脸,非常认真地对他说:「你对我真的特别好,谢谢你。」
斯内普手上动作没停,他只是飞速地瞟了我一眼,说:「不用谢,当然,如果你能花点时间自己去多了解一下曼德拉草的药性,然後自己学会解毒剂的配制方法,就不用这样哭天抹泪地从格兰芬多塔楼一路跑到地窖来找我了。」
我嘀嘀咕咕:「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嘛……」
斯内普把他切好的根往坩埚里倒:「莉莉肯定也会配解毒剂,为什麽不去找她?她刚才应该和你待在一起吧。」
我说:「她不知道我练阿尼马格斯的事情,我怕露馅。」
斯内普:「麦格教授也不知道?」
我反应了过来:「对哦……」
几秒钟後,我自暴自弃:「反正我就是第一个想到你了嘛!我最相信你!我知道你的魔药好,又能帮我保守秘密,人也善良有责任心,肯定不会让我被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