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詹姆等人的嘲讽和挑衅,我为什麽一次又一次地横加干涉,为死对头斯莱特林学院的斯内普出头回击?
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小事,把羽毛笔和墨水借给别的同学,主动给人指路,给禁林边缘游荡的小动物带吃的……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什麽我还在做这些并不会有什麽回报的行为呢?
我恨自己万劫不复的同理心,但我依旧会为了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一点做出属於我的一点点努力。
我後悔面对砍刀时做出了冲出去的选择吗?
我後悔了,因为真的很痛,而且我不想死。
但我知道,如果下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一样会冲出去,不过这一次我有魔杖,会死的人是对面那个。
我用牛奶把面包从食管里顺了下去,莉莉已经气呼呼地走了回来,说:「我告诉波特,下次如果让我碰见他欺负你和西弗勒斯,我会告诉麦格教授,让他再也上不了飞行课!」
我把手上的面包屑拍掉,热烈鼓掌:「做得好!抓住了他的痛点,狠狠威胁!」
距离上课没有多少时间了,莉莉拎起书包,带着面包打算在路上吃。我和她并肩离开礼堂(路过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时候他俩谨慎地往前躲了躲,好像是怕我报复踹他俩椅子),她在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担忧道:「刚才波特跟我说,他看不惯西弗勒斯,所以要对他恶作剧,还让我不要管。我觉得以後他还是会欺负西弗勒斯的,怎麽办啊?」
我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西弗勒斯不是小绵羊,他不会任由自己被单方面欺负的,放心。」
莉莉还想再说些什麽,我搂住她的肩膀,亲昵地晃了晃:「你也要相信西弗勒斯嘛!好了好了,快把你的面包吃了,免得一会儿上课的时候饿!」
我没有胡说八道编瞎话安慰莉莉,因为我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压根儿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他是谁?
他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人,就连在他的课上犯错的学生都会被他揪住痛处一通狂骂。现在詹姆和小天狼星都欺负到他脸上来了,难道他会就这样默默地忍耐,被动还击?
我说要把詹姆和小天狼星裤子扒了吊在礼堂门口只是威胁口嗨,斯内普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斯内普才不是什麽等着我拯救的柔弱阴郁男,他的武德比我充沛多了。昨天我有机会帮他打架也只是因为阴差阳错,在他被偷袭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顺手帮忙。如果真的正面一对一打架,我觉得斯内普的胜算并不小。
请叫我大预言家。
今天下午的草药课已经开始了十分钟,但格兰芬多的四个男生却一个都没来。
在大家已经开始铲土的时候,温室的门「砰」地被推开,脸上带着淤青的詹姆有些目瞪口呆地看向纷纷转头的大家,然後尴尬地挠挠已经很鸡窝的头发:「我,我不知道这个门的声音会这麽大……」
斯普劳特教授没有计较,只是温和地让他们赶紧来听课。詹姆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身後是头发几乎和詹姆一样蓬乱的小天狼星,袍子边缘碎了一角的卢平,还有脸色苍白,畏畏缩缩更像老鼠的彼得。
小天狼星来到我身边的位置,抱过一个空花盆,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这节课讲什麽来着?」
「观察流液草的根系,给它们换盆。」我说,尾巴嫌弃地往旁边甩了一下,「你别用爪子直接刨土,记得戴手套!」
小天狼星对我一笑:「谢啦!」
詹姆顶着脸上的淤青,厚着脸皮也凑了过来:「什麽什麽?这节课要做什麽?」
「换盆,戴手套。」小天狼星简单地总结了一下,「行了哥们儿,下课之後你赶紧去趟医务室,你这脸上都青了。」
詹姆满不在乎地一笑,想在莉莉面前表现得潇洒点儿,却扯着脸上的伤口,嘶嘶地疼。
「你们这是去挑战打人柳了?」我问。
哦,对不起,我不该提打人柳的,因为我看到卢平明显地表情一僵。
詹姆轻描淡写地说:「没事,路上绊了一跤而已。」
小天狼星马上戳穿:「屁,他被斯内普埋伏了,差点被打出……打出……你那句话怎麽说的来着?把什麽打出来?」
我心领神会:「把猪脑子狗脑子都打出来。」
小天狼星:「对,他差点被斯内普把猪脑子狗脑子都打出来,要不是我们三个在附近,不然他的裤子都要被斯内普扒下来了。」
我大惊失色,尾巴直竖:「西弗勒斯扒你裤子干什麽?他没有特殊癖好!」
詹姆赶紧找补:「没有!他没扒我裤子!而且扒裤子什麽的不是昨天你放狠话说的麽,你才有特殊癖好呢……我俩只是正常地互殴,我没有被动挨打!我反击了!」
小天狼星:「哦,反击就是你的咒语一个没中。」
詹姆悲愤了:「兄弟,你怎麽总拆我台啊!」
小天狼星摊了摊已经戴上手套的手:「说实话而已!我的行动还是一直帮你的呀,哥们儿,但你刚才确实是被斯内普压着打。咱们回头得多练练,不然总像今天一样也太丢人了。」
莉莉原本装作不在意,但耳朵竖起来一直在听。听到这儿,她扭过头,瞪了詹姆一眼,警告道:「练什麽?打架不好!」
詹姆委屈地替自己辩护:「今天是斯内普袭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