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是个练家子,长腿挺拔有劲,手臂线条流畅,寻常人完全奈何不了她,甚至会怵她。但此刻在柳玑面前,她柔弱得仿佛一根手指就能摧毁掉。
纤细有力的腰腹被迫抵在冰冷的护栏上,身体朝後仰去,已经仰出了弧度,却依旧摆脱不了柳玑如影附随的手指。
柳玑压制着自己的猎物,红发被夜风丝丝缕缕地吹扬而起,气场全开,宛如九泉女妖般盯过来。
距离太远,乔凉竹听不清她们在谈论什麽,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花眠会被这个血族前辈掐死的!
乔凉竹飞快地奔跑过去。
与此同时,柳玑轻轻拂去缠绕在自己腰间的藤蔓,手指用力,直接掐出了藤蔓的碧绿汁液,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後直接扔到了花眠的脸上。
花眠那张清丽的面庞染上绿色汁液,多了几分狼狈,圆形的银色大耳环在夜色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你不老实。」柳玑下了评价,盯着她,「还有什麽放在了我身上?」
花眠很慢很慢地摇头,她的咽喉被钳制,已经无法发声说话。
柳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指的力量慢慢地收紧,盯着花眠那双因为窒息开始泛出泪光的眼睛,「你还不够资格当我的猎物。真是可恶!」
柳玑似乎真的生气到了极点。
花眠什麽都经历过了。她其实一点都不惧怕死亡的到来。
甚至,死亡的到来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她没有反抗,任凭眼角的一滴泪,轰然坠落,消散在黑色的高空之中。
「请放开她。」乔凉竹冷清又略带急促的声音忽然从背後传来。
柳玑不为所动。
「我们现在是同一个阵营的,不是吗?就算再蠢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另外一方下手。」乔凉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会让柳玑动怒到要杀人,无非是受到了什麽挑拨离间。
「至少,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柳玑想了想,慢慢松开手指,她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不应该有的东西之後,便失去了理智。
「还有,请告诉我,明溪是什麽情况,她的体质似乎很特殊。」乔凉竹又加了一层砝码。
柳玑彻底松开了手指,任凭花眠脱力地滑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乔凉竹走过去,蹲在花眠旁边,看到她脖颈间原本已经痊愈的指印又重新变得紫黑。这家伙自从遇到柳玑这个大魔头之後,也太倒霉了。
也不知道为什麽,柳玑一对上花眠,就好像有什麽苦大仇深一样。
花眠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靠在护栏上,开始调整呼吸。
柳玑一边擦拭着染上汁液的手指,一边看向乔凉竹,「她怎麽了?」
乔凉竹收回思绪,「她今晚突然体温飙升,现在我已经帮她暂时降温。」
「……」柳玑思忖了一会儿,明怀到底对自己这个妹妹做了什麽?!
「你现在回去,守着她。没有什麽大碍的。」柳玑看向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花眠,「那些东西不是你放的?」
花眠摇头,却也没有了解释的心思。
她现在有种摆烂的冲动,谁待在这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女人身边,都会疯了的吧。她现在只庆幸,妹妹没有被抓过来。
这份罪,她一个人受着就是了。
柳玑手里多出一只古怪的小虫子,递给乔凉竹。
「认得出是什麽吗?」
乔凉竹徒手接过来,忽略掉黏腻冰冷的触感,在灯光下看了看,「萤听,是巫女炼药的一种材料,活着可以跟踪偷听,死了可以入药。」
说完,她手指用力,直接将手里的这只萤听给碾死。
「花眠没有这些东西,她最讨厌的就是滑腻的虫子,所以不会是她。」乔凉竹意味深长地看向柳玑,「你误会我这个朋友了。」
「哦,是吗。」柳玑挥挥手,浑然不在意的样子,「那你可以回去了。」
「柳小姐。」乔凉竹那双异色瞳异常认真地看过来,「希望以後不要让我看到你对我这位朋友动粗。她已经受过太多的苦难,你根本不了解她。不管在什麽情况下,她都绝对不会出卖任何人。」
「不用再说了。」花眠的声音嘶哑艰涩地响起,她刚才被掐弄得狠了,嗓子受到了不少损伤,「凉竹,你先回去吧。」
柳玑慢条斯理地将已经弄脏了的手套摘下,语气平平地评价道:「真是情深义重,让人感动。」
「……」花眠有些无语地看向她,不知道这位血族前辈又开了什麽奇葩的脑洞。
还没有无语完,柳玑就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仿佛宣誓什麽主权一般,「不过,在她是你的朋友之前,她得先赔完罪。」绝色到极致的脸庞越来越凑近,花眠感觉到了美丽又危险的压迫力,柳玑盯着她,「花眠,你说是不是?」
花眠与她双目对视,嘶哑着声音,「您说得不错。」
柳玑心情忽然好了一些,抬起身子,看向乔老板的方向。
但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走了。」花眠轻轻提醒她。
搞半天,是要炫耀给乔凉竹看。
幼稚。花眠在心里再度无语。
柳玑悻悻然地松开手,「咦,她怎麽不听完就走了。这麽放心你?」
花眠是想说些什麽的,但她此刻嗓子火烧火燎地发疼,所以她选择闭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