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他捧着一个匣子走过来,双手递到她眼前,“给你的。”
阮音没有?立刻接过,而是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他又往前递了?递。
她犹豫地接了?过来,打开匣子一瞧,里面?正是块胭脂红的散花绫。
“这……”
见她为难,他才用轻松的语调道:“上回去镇上买的,原本想送给你当生辰礼的,不过你大概也不需要了?,这料子放我?这里也没用,你拿过去随便你处置,赏给丫鬟也好,总之……总之……”
别丢弃。
“总之谢谢你,”她读懂了?他的欲言又止,于是接口?道,“既然?是你的心意,那我?就收下了?,我?没什?么好回赠的,这些馒头是今早蒸的,你和阿婶拿去吃吧。”
“好。”
“那我?走了?,”她理理裙面?站起来,看?了?他一眼又道,“以后?恐怕很难有?机会?再相见了?,很高兴能和你们家?做了?这么久的邻居。”
他轻挑嘴角,“我?也是。”
阮音想了?想,又说:“明日走的时候,我?就不过来了?,免得阿牛见到你反倒要哭闹。”
他依旧只是点头道好。
“那……保重身体,预祝你金榜题名。”
“多谢,你也珍重。”
阮音对他虽谈不上有?多深的男女之情?,可毕竟在此生活了?几年,对这里的一人一物都生出了?感情?,冷不丁要走,别说是阿牛,她的心头也有?些空落落的。
可能怎么办呢,当初她在此买下这块地时,便没想过长久在此住下去,等阿牛长大了?,她肯定要带他去更繁荣的地方,带他见见山川大海。
只不过,突然?提前了?而已。
捧着匣子回到家?里,刚在床沿坐下时,余光便见门外影子微动,一抬眼,
是鹤辞走了?进来。
一入屋他便见她眼眶红红的,紧接着别过头去,将那只匣子藏在枕头底下。
他心头莫名一阵钝痛,脚心踯躅着,暗忖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一别三年,就算她感情?有?些偏移,也正常不过,毕竟他们虽同床共枕一载,可事实上,他与她并不算明媒正娶的夫妻。
他顿了?顿,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阮音已整理好思绪,只看?着他,缓缓吐出实情?,“我?收下了?承文送给我?的生辰礼。”
“哦……是什?么?”他挨着她坐下来,目光定在那只匣子上,脸上却装做波澜不惊。
她这才将匣子拿过来放到腿上,打开匣子给他看?,一边觑着他的脸色一边嗫嚅道:“我?只是不想辜负人家?的好意,但是我?也怕你误会?什?么,待会?我?还是赏给春枝好了?。”
那一抹胭脂红刺伤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