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腰间一松,低头一看,是腰封被解了。
顾景淮拽着她左右衣领换了个叠放顺序,带笑的声音响起在头顶:“你穿成左衽了。”
“……”
姜初妤唰一下撤回双手,拍开他的手,背过身?去重新穿好自己的。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衣裳都不会穿了。
月黑风高夜,一人?骑着一匹马,齐头并?进奔在乡野小路上,一路沉默,不详盘旋在空中。
姜初妤做好了要跑很久的准备,谁知?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下。可一想到上回入山林遇到的蛇和?虎啸,她突然生生勒住马,不敢前进了。
察觉到她停下,顾景淮一紧缰绳掉转马头,黑色的夜行服融在同样黢黑的山林中,冷硬的眉眼又赋予了他杀伐气,仿佛失了七情六欲的斗神修罗。
“怎么?了?”
姜初妤竟有些不敢靠近他,可缠着要来的是自己,怎能还没上山就打退堂鼓,于是蹬了脚马肚,慢腾腾跟了上去。
她缩着脖子紧了紧领口,向手上呵了口气,朝他展颜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瞧着勉强极了。
为了行路方便,她做书?童打扮,穿藏蓝色宽袖大衫,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髻被一个朴素的单髻代替,清秀的眉眼在夜里水亮亮的,极具天然去雕饰之美。
顾景淮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个来回,挑眉笑道:“害怕了?”
“才?没有!”
她一拽缰绳策马狂奔,很快就又被他追上,引着她向山上跑。
夜风卷着细碎的尘土扑在面上,姜初妤只顾盯着他背影,却乍然被风迷了眼,用手搓揉出泪来,好不狼狈。
等到了目的地附近,顾景淮翻身?下马,一转身?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她——
双眼眼眶红彤彤的,像是哭过,眼眸清澈如洗却不见泪光,透着些倔强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他发问,姜初妤率先走近他,右手去解左手上系着的红绳,上面串着一颗金色的小念珠。
然后不由分说拉过他右手,想将那?红绳系在他手腕上,可尺寸不合适,在她腕上能轻松打结的绳好似被砍半,只能绕他手腕一圈多两?个短线头,根本系不上。
姜初妤微张着口,伸着自己的与他比了比,吃惊道:“夫君,你好粗啊。”
……
知?她说的只是手腕,但顾景淮还是下意识偏头捂住脸,想到别处去了。
他清清嗓,煞有介事地应了声:“嗯。”
姜初妤从身?上摸出火折子,做了个极冒险的行为。
她一手捏住红绳的两?端对齐,一手举着火折子缓缓靠近,在火苗触上绳的那?瞬间立刻拿远,火烧出了个死结,这口就被封住了。
她灭了火,满意地端详了两?眼正?正?好好挂在他腕上的红绳,呼呼吹了两?下:“没烫着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