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日阳夹着扫帚,嘴里还叼着一块饼,笑看墨成荣一个人演绎什么叫做鸡飞狗跳。
他嘴里嚼着东西,吐字还有些含混不清,“你说你,每年过年都要搞些有的没的,今年还变本加厉了,往年门主不在还好,昨晚她突然回来,要是下来看见我们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的,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这怎么能全赖我,你这种没应和的至少也都出功了吧,真要追责起来,大家可都乐享其中,没得干干净净的。”墨成荣嘴上不让人,手上还拼命比划让林日阳快点行动。
林日阳也打了个哈气,“那你这次搞得也过分隆重了,收拾不干净,定让门主抓包不可。”
谁能想到,在这一隅天地中,在这旁人不得见的角落,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浮生门杀手,竟也会借着新年的气氛,聚在一起把酒言欢呢。
宁为生道,“不要乌鸦嘴。”
墨成荣道,“还不是怪罗微意,他非要带着我上集市买灯笼,然后又怂恿我买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他根本就是扒开了我的脑子,点的每一件东西都戳在我的心尖上。”
罗微意道,“诶?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帮你正视自己心中所想,求内心所望,你不出言感谢就算了,怎么还能倒打一耙。”
咔哒,门口传来低沉的闷响。所有人都齐齐朝石门处看去。
“门主来了!”林日阳抱着扫帚左右乱窜。
就在石门打开的几秒钟里,所有人的动作仿佛都飘成了闪电。但就在石门半开,周晚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都停下了脚步,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你们在干嘛,有狼追啊。”周晚襄不解地问。
“原来是襄姐啊。”墨成荣转头瞪了林日阳一眼,“看你乱叫什么,门主在哪呢啊。”
“找我?”只见尹郁欢从门侧露头,把着石门朝内扫视了一圈。
原本屋里几人瞬间僵在原地。
她看到了,她全看到了,怎么办,她肯定是不喜欢我们把她的密室搞得乱七八糟的,她肯定要发脾气的,应该不会立刻动手吧,至少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尹郁欢自蛇形绕过眼前几座‘木桩’,她淡定地坐上自己的位子,过了一会儿,蓦然转头看向林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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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门主
◎有了新欢忘了就旧爱了是吧◎
林日阳的太阳穴突地一跳,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墨成荣都禁不住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你那是,新烙的饼吗?”
尹郁欢出口一问,倒是把除周晚襄外的几人都问成了丈二和尚。林日阳纯是遵从本能,愣愣地点了下头。“嗯。”
“正好,给我也拿两个。哦,阿襄姐也没吃早饭呢,干脆多捡几个出来吧。”
罗微意眼尾一撇,他直觉如果无人打破屏障,其余几人将会长久保持静止的状态。于是,他从身后移出小盘,试探道,“门主,要不先吃两块灶糖,昨天刚买的,味道还不错。”
尹郁欢嫌弃地摆摆手,“不要,又硬又甜,吃了倒牙。”
林日阳才回过神来,他把扫帚就近递给苗缈,飞快跑去厨房,好似真的恶狼在他身后狂撵他一样。
尹郁欢顺势注意到苗缈手里的另一样东西,“缈缈手里怎么拿了两个灯笼,还挺好看的,买了不挂起来吗,够不到让舒舒帮你呀。”
当!墨成荣一下没站稳,踢到了宁为生的轮椅。尹郁欢闻声望去,眉头微拧,“我说你们昨晚都没睡好觉么,怎么一个个呆里呆气的,没事做么,傻愣着几个意思,手里的东西要贴要挂的就赶紧,完事趁早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捧着一手的多此一举,着实是有点不会了。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谁又能准确摸清她的脾气呢,也怪他们从来就设想过,他们“温柔”的门主大人或许也是有亲和善良的一面的。
待林日阳端着盘子进来,所有人又开始忙碌着将房间恢复成晨起的模样。
尹郁欢夹起一块切好的饼,不再去理会周遭窃窃私语的几人,“昨晚也没顾上细问,李知洲带你出去都查了什么,他是查毒窝还是查你啊。”
“李知洲啊,他……”
周晚襄坐在她斜角,本要动筷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尹郁欢见她突然不说话了,也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对了,有关多年前丢失的天成剑,被我在皇帝手中寻到了,现下正摆在宁王府呢。”
“你说的是那把传家古剑。”不再提李知洲这个人,周晚襄明显正常许多。
“说来也是奇怪,它竟会莫名其妙流入怀山西部,当年我跟清水年纪都不大,印象中的事情太少了,你帮我回忆一下,我们家与怀山可曾有过牵扯。”
周晚襄摇头,“郁家连本国皇室的事情都不想沾染半分,更别谈滥交外族了,据我所知,郁家没有踏足过怀山,怀山入瑜川进贡,也不会路过广陵,从无相交,怎谈亲故仇怨。”
“那此事多半还是跟皇家有关,怕不是他们内部生变,有人悄悄勾结外族吧。他们皇家的事情怎么这么乱,真是麻烦。”
“也别着急,至少我们不是完全断线的状态。真那么容易查出真相的话,我们也不至于潜伏调查这么多年了。”
“说的也是,那就先解决完手头的事情,之后我再看能不能借佟依一这个引子,入一趟怀山西部。”
周晚襄一听,对尹郁欢而言的手头之事不正是除掉自己的夫君萧烛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