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荣讶异的是,这个年代,没有家里的经济、人脉等支持,这条路注定艰难得多。
但似乎正因处在谷底,本就无路可退了,才会愿意孤注一掷,哪怕向上攀登有摔得粉身碎骨的风险。
“我目前还在摸索,未来几年哪些行业发展势头好,我拿得出手的优势是什么。我想搏一把——为我的未来。”
也为我和她的未来。他心说。
陪阮正荣买完东西回家,沈轲留意到,阮季星的眼皮有点红。
她皮肤白,哭过之后就特别明显。
季曼素来不忍心骂她的,是说了什么,她才会哭?
沈轲原本想帮阮正荣打下手,季曼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进厨房,你和星星聊聊天,看看电视。”
他便坐到客厅沙发。
阮季星抱着抱枕,电视播着,她眼神很空洞,大概率没看进去。
他望了望厨房,夫妻俩正争执石斑到底清蒸还是做成酸菜鱼,但因为是善良和气的人,这样的画面也是温馨的。
用膝盖碰碰她的,说:“怎么,那学生又闹腾你了?”
避重就轻地开了话头。
阮季星有些愣地看他一眼,低低地“嗯”了声。
她问:“你是不是昨天就来z市了?”
沈轲停了两拍,说:“是。”
“所以我在书店看到的人,的确是你。”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还是一个字:“是。”
她又问:“你都根据我朋友圈定位去找我了,为什么又跑了?”
沈轲笑了笑,“那我今天给你准备的,不就没有惊喜了?”
阮季星看了他一会儿,复又继续对着那笑笑闹闹的综艺节目放空,说:“我本来挺高兴的。”
他顺着她的话问:“那谁惹你不高兴了?”
她扁着嘴,满腹委屈地说:“被花刺扎到手了。”
他方注意到,他送到那束花,被她放进花瓶里,用水养着。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是在转移话题,但同时默契地假装不知道。
仿佛这样,就还能按照以前的模式相处,暧昧,亲近。
阮季星猜不到沈轲对他们关系的打算,但以她的性子,真要是真心喜欢的东西,哪有那么轻易放弃。
人也一样。
她纠结的是,该怎么做,才能让季曼放心。
厨房里,借着抽油烟机的声响作掩护,夫妻俩也在小声嘀咕。
阮正荣问:“星星怎么说?”
季曼叹了口气,说:“哭了。”
阮正荣一时心软,“要不就随他们去吧,我看小轲还挺有上进心的。”
“你可别和稀泥,你不能听他怎么说,得看他怎么做。”
阮正荣笑了,“这么快就开始从丈母娘的角度来考察女婿了啊?”
季曼瞪他,“什么女婿?星星刚读大学,男朋友是男朋友,离结婚还远着呢。”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