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真的是蛇,好多蛇!!”时烟萝惊恐道,看着无数条细长的身躯,自树上吊起,随后落在地上,扭曲着向这边爬行。
时烟萝吓得脸都白了,自小到大,她就没怎么出门,更别提蛇这种生物,上一次见到蛇,是它们做成羹,拿来解毒降火的时候!
“别怕,跟紧我!”江火凛声道,随后他放慢了步伐,将腰上的蛊盒取下来。
少年的脸苍白透明,不笑时那种温柔消踪匿迹,取而代之的则是肃杀与冷静,眼尾的刺青很细微地变换少许。
时烟萝看见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葫芦状的瓶口上滴下血液,随后有只雪白的蛊虫钻出来,它一触碰到他的血液,身体就变得猩红,不一会儿几只黑色的蛊虫便自那瓶口飞出。
江火摊开掌心,那几只蛊虫便落在那里,他只用指尖点了点,那些蛊虫便迅速飞离。
然后,时烟萝的眼睛就又被他蒙住了。
“别看。”他轻声道。
“嗯。”时烟萝也不敢多言,上次苗人入时府时,她也是被蒙住了眼睛,这回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些蛊虫们在空中迅速长大,落在一条蛇上,随即那蛇便被蚕食,化成腐朽的枯骨,场面残忍至极。
而江火笑得绚烂,目光只落在少女乖巧的脸颊上,大红喜服衬出她肤色愈发白皙,因害怕和恐惧,双靥泛起微醺的红色,瞧着极为撩人。
睫毛眨个不停,搔动着敏感的掌心,叫人也跟着心绪浮荡。
方才还因婚事而莫名的不悦,忽然就烟消云散。
时烟萝等候了许久,她迟迟听不到江火的声音,忽然又有些害怕了,那些蛇看起来恐怖吓人,也不知仅凭几只蛊虫行不行?
好半天,覆盖在掌心的那只手才放下,时烟萝一睁眼,只能看见满地已然化成灰烬的齑粉,被风一吹,纷纷扬扬散在空中,竟是连血肉都没留下。
那些蛊虫再次飞回,时烟萝才要惊讶,却看见他眼中寒气乍现,蛊虫在空中徘徊少许后,悉数向着树林深处飞去。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厉害。”她不禁问道。
江火柔声道:“它们叫做蛇聃蛊,是专门对付蛇虫的一种蛊虫,自然,有时也能用来对付人。”
她又问:“它们飞走了,你不管吗?”
江火摇摇头:“它们去解决其他问题了。”
时烟萝对蛊虫不甚了解,听了这话只觉得莫名诡异,可身旁的少年语气如此温柔,反倒让她起了异样的心思。
她忽然觉得他不似说的那般简单,回了一趟苗疆,江火仿佛无形中成了令她有些陌生的人。
这个念头才起,可紧接着时烟萝便浑身僵住,感觉脚踝上似乎有什么正随着腿往上爬行,阴湿悚然的感觉顿时冒起来。
江火正暗自思量,一回头便看见她的腿际有什么东西在移动,瞳孔骤然一缩,跟着便手脚极轻地靠近一些。
时烟萝吓得不敢动弹,想出声告诉江火,那蛇在什么位置,似乎已经爬过小腿,要往着大腿的方向上去了。
可少年却一指点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时烟萝于是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昏暗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仅仅凭着月光,勉强能看见人的影子。
时烟萝忽然感觉,视线似乎比之前还要模糊,她眨了好几次眼睫,最终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
而江火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那只盘在她腿间的小蛇,少年的手指修长如玉,却发着狠地捏住蛇的咽喉,硬生生将它扼断。
蛇被甩到一边去,时烟萝听见江火低声道:“已经没事了,郡主可有觉得疼痛?”
时烟萝摇摇头:“没有。”
江火似是松了口气,又笑道:“那蛇什么时候爬上郡主的腿的?”
时烟萝仔细回想了一下,蹙眉道:“不太清楚,我是低头无意中扫到的,它许是太小了,所以真的很难察觉。”
这话她自己觉得没问题,可却不想江火眼眸微暗,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能,他接着紧锁深眉起来。
“郡主……不如先坐下?”时烟萝听见他忽而道,嗓音低沉,听不出很明显的情绪。
她虽不明所以,却也听他的坐在了地面的一块石头上,紧接着又听他道:“郡主不如自己先看看腿上是否有伤?”
时烟萝明白了过来。
她不由得变得窘迫,目光时不时和他的视线相接,少年眉眼闪动一下,紧接着别过了头去。
月光下,他的侧脸被勾勒得优美,喉结处的凸起宛如画师的笔墨,叫时烟萝生出想触碰的想法。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过了须臾才缓缓撩开裙袂,一阵摸索探查后,果然发现大腿处被那毒蛇咬出了个血口子。
“啊!遭了!”时烟萝惊道。
江火没想那么多,听到叫声便转过头来,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却不料入眼就是她白晃晃的右腿。
少女的嫁衣鲜红,衣裙凌乱而华丽,探出裙外的一条腿就愈发纤细,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之下,倒衬出几分鬼魅与诱惑。
她的伤口处在大腿的地方,位置极为暧昧。
这处时烟萝从未给人看过,见他忽然转过头来,瞬间羞得满脸通红,哆哆嗦嗦就要把裙子掩上,却不料被他一把按住。
少年垂着眼皮,目光好似在认真打量那伤口,殷红的薄唇一张一合,眉眼显出十二分的浮艳。
“郡主,这蛇怕是有毒,若不及时吸出来,恐会伤及性命。”
时烟萝听见他低声道,跟着便被按住双手,他不容拒绝地倾身压了过来,兰草的香气都带着异常的温热,撩动得她呼吸莫名紊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