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一遍遍写着,结果愣是在书桌前坐了一上午,也没写出一个满意的版本。
未知的恐惧永远是最骇人的。
沈筠娆作为隐瞒者自然无法清晰揣度出时今衍得知后的言行举止,因为掌控权压根不在她手上。她一遍遍地写下又推翻,无非是怯然的表现罢了。
起初,沈筠娆尚有理智,在本子上写得是些切实有逻辑的完整道歉话。
可推翻的太多,渐渐地,被情绪包围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知道反复写着“对不起”,很快将本子写得满满当当,全是“对不起”三个字。
这一举措不知何时变成了沈筠娆情绪的宣泄口。
她落笔的力度愈发得重,笔尖时而划破了纸张刺到后面几页。
不多时,内页好看精致的笔记本就被沈筠娆划得不成样,凌乱的痕迹一如她难以捋清的内心和思绪。
沈筠娆数不清第多少次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将当初的事告知时今衍。
这事真论起来,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她在喻京姐姐的订婚宴上见到容慎后及时告诉时今衍她与容慎认识,事态绝不会发展成这样。
奈何人总会抱有侥幸心理,加之当时沈筠娆得知时家和容家有上一辈持续至今的恩怨,她就更不敢提。
事情瞒着瞒着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竟还涉及到春樱区的项目,已然是沈筠娆当初从未料想到的走向。
最要命的是,因为有容慎这个第三方的存在,无论沈筠娆现在做什么都像是被逼无奈,好似连一点点真心都没有。
她气极了自己,分明清楚越早说出越好。
可一看到时今衍的双眼,感受到他缠绵拥吻中的爱意,她又会溺于其中,只想贪恋一秒、一秒……再多一秒。
不舍也不敢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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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沈筠娆的身体基本好透,发烧引起的脑袋昏涨后遗症也尽数消散。
时今衍这两天似乎格外忙,常在她睡后才归家,早晨她还没醒就又走了。
若非半夜感觉到时今衍的拥搂靠近,沈筠娆都要以为他没回来过。
他们白日虽然会用手机发消息闲聊,但没真切看到人,沈筠娆总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止不住地惦记他,想着他。
于是乎,病气一散沈筠娆就给时今衍发消息问他今晚忙不忙。
十分钟后,时今衍回说不忙,今晚会早些回来。
沈筠娆唇角当即弯开笑,回了个比心表情包。
与时今衍的聊天结束,沈筠娆便开始联系司机。
她其实是想去安时接时今衍下班给他一个惊喜,但他下班时间不固定,沈筠娆怕等不着他,所以才先行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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