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只是害怕,他走不出去,再不说这些,以後就没机会了。
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可今日九方苍泽莫名的话特别多,致力於打破这种宁静。
「阿雪,这个部族信仰蝶神,你有信仰吗?」
这不着头脑的问题,秋负雪倒也真的停下认真思考了起来。
「我的信仰……从前或许是原栎天,也就是师父,现在……大概是太初上神吧。」
提到太初,九方苍泽脸上划过一丝无奈,「太初一肚子坏水,切开也是黑的,你就不怕他同原栎天一个样?」
「不会。」秋负雪回答得斩钉截铁,「上神与原栎天不同,至少他真的为天下生灵做过牺牲。」
而且是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倘若太初上神现在不只剩下一抹残魂,也轮不到魔族如此嚣张。
「那你呢?」秋负雪见九方苍泽没有休息的打算,便询问道:「你的信仰是什麽?」
二人躺在星空下,互相诉说着,抛去那一层身份隔阂,倒也真与寻常友人无异。
「我……」九方苍泽犹豫了一会儿,「我为杀戮罪恶而生,没有信仰。」
秋负雪双臂交叠枕在脑後,欣赏着风波来临前的满天星辰,「也对,高位处久了,习惯施舍感情,做不到信奉。」
九方苍泽从他的语气中竟然听出了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突然小声解释,「我从未和度晓霜做过那种事……」
「嗯?」秋负雪转过头,目光疑惑看着他,「怎麽突然说这个?」
九方苍泽悄悄拽过被子盖住了半边身子,「就是想告诉你一声罢了。」
说着,他翻了个身,背对秋负雪,「我睡会儿,你要起来的时候叫我。」
秋负雪将他的莫名其妙归之於脑子受了点伤。
这次空气真的安静了下来,他拿出从那阔少腰间扯下来的吊坠,举在眼前摇晃着。
细细看去,这吊坠跟羽蝶真正遗骸有所不同,边边角角都没有真的精致。
这东西就是凡尘的做工,太小了,做不到精细也正常,若是做大了,又不方便携带。
突然,摆放在阴暗角落的神龛跳入了脑海中。
幸春楼的那个少年,供奉的神龛中刚好也有一个羽蝶遗骸,而且比这个吊坠要大上不少。
秋负雪转头看了一眼九方苍泽,後者正无知无觉昏睡着,他悄悄爬起身来,将剑灵化成的被子盖在了对方身上。
「你乖乖在这儿守着他,我马上就回来了。」
剑灵不甘不愿地忽闪了一下被角,担心秋负雪遇到危险,剑和剑灵离得太远,便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没关系,我可以的。」
秋负雪把被角按在地上,待到对方老实了,便变换了自己的容貌,再次进入了部族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