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抬眼看他。
周柯出了口气道:「北门外官道上两三百人,皆是妇孺老弱,行进虽慢,不多时便道城下,可要开城?赵州丞拿不定主意,特地来请您过去。」
觉枫眉心紧皱,挥了挥手道:「周柯丶王守德丶谢衍丶傅玉潭丶张先,各带一队人随我去北门。」
他急步下了城楼,纵身上马直奔北门。
他人在马上,脑子一刻不停:「檄文上写得清楚,西门施粥,竟有两三百人去到了北门,还是妇孺,这显然并非个别人弄乱了地方。」
「只是眼下,若开门,从北门到西门路途漫漫,难免不被流寇钻了空子,可若是不开,以讹传讹,檄文所允失了效,便无人再信朝廷。。。。。。」
他想着脑海中灵机一动,向身後众人唤道:「快,不可让这些人到北门,将她们截在华元道。」
华元道乃是从棋州北门到西门的一条最近外道。
众将闻言,皆是频频挥动马鞭。
一队人从内城闯过,北门城门紧闭。觉枫勒住马缰,仰头向赵怀韬喝道:「赵州丞,灾民不可从北门入城,我等出门拦截,开城门。」
赵怀韬本挑选了风平浪静的北门值守,自在逍遥的在城墙上晒太阳。听哨兵来报,十里之外一夥儿人头攒动,他却未敢耽搁,让人再探再报了,才知是这等局势,慌忙找来周柯,让其禀报觉枫。
觉枫一行人马来临之际,他正在城楼上惶惶不可终日的转圈。
见觉枫前来,似是逮到了救星,慌忙让人开城门。
吊桥甫落,觉枫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周柯以及嚣营众将随後纵马跟了出去。
这一行人皆是快马,半个时辰到了华元道。
这华元道一条道直通棋州西门,其馀三面皆是山坡。路上马蹄翻扬,甚嚣尘上,烟尘几乎将双眼糊了。
众将气喘吁吁休整,耳力好些的不难听出前方动向。
「周柯,你带一队人挡住去北门道路,不准放过一个人,其馀之事,你皆无需管。。。。。。」觉枫吩咐道。
周柯应声称是。
觉枫带其馀众将向前迎去,前方尘土翻扬,黄沙漫天。觉枫下马俯地上侧耳倾听,似有不对,如果是妇孺,这些人虽凌乱,脚步却不慢。
耳边已然听闻尖锐的哭喊之声。
众人竖起眼眸,面面相觑,
这些灾民跑得极快,人群中发出如同鬼哭般撕扯。
「不对。」觉枫弃马纵身到东侧山坡。快到山脊,才避开尘土遮挡,看清这般妇孺身後竟是群狼驱赶。可怜这些妇孺本就孱弱又多日未能进食,逃命途中又惊又惧,哭喊着跌倒,又因恐惧爬起。
这些狼分明是为人驱使,它们仅仅是驱赶妇孺,并不急於撕咬,如同戏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