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慕洵澜眯了眯眼睛:“陈深,你觉得北美的展前景如何?”
早年慕夫人还在多伦多养病,所以为了方便管理,山居其实有百分之六十的规模其实都在海外,甚至国内也是这三四年慕洵澜回国之后有意扶持才有起色的。
“自然是不错的,国内的市场大部分由闻氏占领,但北美洲的分部有方总为先生坐镇,这也是如今他们忌惮的地方。”
陈深说完,就偷摸着瞥了一眼先生的脸色,那双漂亮的睫羽垂下来,他只是前后不搭调地说了句:“阿拉斯加长得出玫瑰吗。”
阿拉斯加,它的名字和北美极圈的边境线一样,漫长又严寒。
“啊?”陈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不行吧?太冷了。”
慕洵澜动了动唇角。
是啊,这里总是笼罩着黑夜,冻土贫瘠,滋生不出爱意。
合适泯灭。
。
十天这个时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改变很多事情。
就比如,公司门口那家生意很好的甜品店竟然悄无声息地倒闭了,助理团队的阿风和小美谈起了恋爱,还有慕洵澜办公室里,多了许多不该出现的东西。
各种异样的手工毛线毯,一条接一条叠成小方块堆在休息区的沙上;整整五盆铃兰盆栽,规矩地摆在落地窗面前的书桌上,雪白的花骨朵向阳而生,很漂亮。
慕洵澜拧眉:“陈深。”
“先、先生。”陈深支支吾吾:“其实在您休息的后五天,小闻总天天都抱着盆花来办公室门口坐着织毛毯…可他、他那条胳膊都包成啥样了,织一会儿就痛得满头大汗,就跟那盆花说说话,要不是庄二少来追着骂,他都不会走的…”
陈深又想起来:“噢噢、他都是中午来,因为庄二少说早上小闻总要在医院待着挂消炎水。”
“但是我看这毯子织完放地上挺可惜的…就捡进来了…”
“随他。”慕洵澜闭了闭眼睛:“别透露我复工。”
闻昭是赶不走的,这个道理他还没迟钝到现在才明白,既然这样,那他躲还不行吗?
而且他现在头上带的是假,如果真的很近距离接触,一次两次可能没什么,但时间长了,那这一头白怎么藏得住?
如果闻昭知道他痛苦到一夜白头,这一切就更断不掉了。
“把我办公室换到楼下的空会议室,你们别动,该怎么还是怎么。”慕洵澜没再看那些毯子,而是直接推门出去。
没曾想,大门口正正当当就坐着一个人,很简单的背影,但几乎只是一眼,慕洵澜就认出来这是谁。
他猛地转过身去,跟死了一样沉寂心脏又开始跳动,一下、一下,近乎要把所有的血液榨干。
闻昭听见动静,有点僵硬地偏过头来,在瞥见那片黑色的衣角时,他的呼吸蓦然变得无比粗重,更顾不得手上的伤,慌乱地就从地上爬起来。
“宝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脚步太着急了,险些被地上的毛线球绊倒。
“拿上你的东西。”慕洵澜语气平淡:“滚远点。”
“不要。”闻昭说:“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我他妈可怜得都像地上蠕动的虫了,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凶。”
“快滚。”他笑着说:“你满意了吗?”
“宝贝…”闻昭眼神暗:“我们之间一点爱都没了…你一定要把我解决掉?”
慕洵澜顿了很久,声音很低,但也是承认了:“嗯。”
然而这句话出口之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