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红着眼捧住,那鲜香软嫩的的馒头从里头蹦出来,因为太过软媚甚至弹到鼻尖。这是两只刚出锅的白面团儿,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雪顶上点缀着一枚艳红的樱桃,违背主人意志争先恐後地昭示着存在感。
那团儿腻白粉嫩,雪酥般透着一股子甜香,馒头依旧在睡梦中最多「哼哼」两声发出微弱反抗。趁着窗棂透过的几段朦胧月色,老板觉得只消轻轻低头,他可以很轻易含住,在那上面留下任何他想要的痕迹。
第二天照旧开门,依旧寥寥几个,对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边惨澹凄清。
现在客人少,馒头屡次想早起帮忙都被老板赶回去继续睡,他估摸着九点馒头快睡醒了,三下五除二洗乾净两口碗,寻出一件大衣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馒头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眯缝着眼站原地不动,老板让抬手就抬手,让戴帽就戴帽,「我们要去干嘛?」
「去医院,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前段时间事忙,现在闲下来也是时候带你去了。」
「我不要,我身体好着,我好饿啊,能不能吃点东西?」
「乖,别犟哈,医院很多检查都是要空腹的,咱们不吃饭现在就去,运气好的话下午报告就能出来,明天就不用再去一趟了。」
被老板一只大手摸了摸头,馒头被摸顺毛,不吱声乖乖跟在老板身後出门。
老板从後院推出一辆摩托到了店门口,蓝白拼接丶流线型车身很是酷炫,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这个车好长,和长虫似的。」馒头好奇上手拍拍,感受到掌心冻人的冷硬,金属车身也被拍击出「邦邦」声响。
老板长腿一伸,轻轻松松上了身,样子要多帅气有多帅气,馒头看得心砰砰直跳,差点要拜在老板的裤子下。
他也很想学老板那样帅气的上车姿势,可惜经验不足,最终一手笨拙地撑着车屁股挪了上去。
「轰轰轰……」
排气声迸发,似野兽低鸣。
「搂紧了。」老板已戴好头盔,他将另一个摩托车头盔递给身後的馒头,眼睁睁见人扣好,手一抓把对方的手按在自己腰间,叮嘱一声後按动车把扬长而去。
馒头很是兴奋地看着周围不断倒退的风景,凛冽的风刮来,只觉身心都要似一尾风筝般飘起来,很是畅快惬意。
到了医院挂号,老板一拍脑门,懊恼自己一心心思想着要带馒头来看看,忘记对方一无身份证丶二无医保卡,在这个数位化的时代可怎麽看病?
未曾想面对分诊护士,馒头很熟练报出一连串数字,正是他的身份证号码,由老板缴费成功挂上号。
老板看得目瞪口呆,也知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自己也挂了个号,尔後拿着单子带着人在医院各个科室跑,全身上下一套检查下来花了大几千,除了抽血化验丶连心电图和脑部ct都拍了。
在医院内一天时间很快就溜过去了,做检查丶取报告丶排队……
时间虽快,等待的滋味却很难熬,生怕从医生嘴里听到自己会得什麽重大疾病,审判如凌迟的刀丶慢刀子一点一点磨人。
最终的检查结果很是令人吃惊,老板自己这些年过於劳累,肝功能有些问题,好在检查及时,医生开了点药丶按时服药就能好,倒是馒头健康得很,一点病灶都没有。
坐在医院过道一连排的铁质椅子上,老板拿着一堆检查单正在研究,馒头坐在身边,一手旺旺仙贝丶一手旺仔牛奶,正吃喝得正香。
等最後一份报告单出来交给医生过目确定无碍後,两人回到停车的地方,眼下快到下班时间,落日馀晖伴着清风送两人归家的方向。
馒头手里的旺仔牛奶还没喝完,两手捧着小口小口还在喝。
老板三两下卸了锁,站在原地默默等了一会儿,馒头还没喝完。
兀自寻了个不远处的风口,习惯性点了支烟,想起自己那份报告单转瞬又掐了。
他还想多陪馒头几年呢!把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捻着烟屁股扔进垃圾桶,迈开长腿回到原处。
明明是一身简单的黑T长裤,走在路上硬生生被他穿出T台硬汉模特的感觉,利落的身形丶冷硬的眉眼,要多帅有多帅。
可惜无人欣赏,馒头专注於手中的旺仔牛奶,喝得微醺双眸陶醉般眯起,沉浸其中身无旁骛。
「好了,回家再喝。」老板大手夺过对方手里的牛奶,牛饮般两三口喝完,随手捏扁了往空中一抛,抛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顺顺当当进了垃圾桶。
「……」馒头就这麽眼睁睁看着牛奶被夺走丶被喝完丶被扔进垃圾桶,全程不超过五秒。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牛奶盒就已经被压扁甚至可怜兮兮地躺在垃圾桶内了,
他磨了磨牙,因为过於愤懑全然没听到老板那句「回家再喝」,正要发作时老板一只宽厚的大手顺了顺他的脑袋,随後手自然往下滑落在他後脖颈,拎猫般掐了掐。
後颈处细嫩敏感的皮传来酥麻的快感,後颈与大脑距离如此之近,瞬间挑动起神经,酥酥麻麻的痒轻易占据大脑。
老板的手带着厚茧摸起来很是舒服,只是略带三分亲昵的细细摩挲几下,馒头就如勃发的火山瞬间熄了火,似张牙舞爪的猫气息偃鼓地收拢起撩拨的爪子被安抚下来,甚至想躺在地上露出肚皮任由人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