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一句轻飘飘的“站好”,叫她不得不动作滑稽地将两条劈叉的腿又拉了回来。
“女君,不劳您亲自动手,”掌柜的见求情不成,只好说道,“我等会就吩咐下人将那女人押送官府,治她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藐视皇族罪名极重,若不是皇族中人有犯下什么大错,藐视的人最轻要挨五十大板,最重则要诛九族。
可五十大板下去,人不死也得残。
掌柜的也心累,若是在她的酒楼见了血腥,日后还要如何经营?
那女人听完掌柜的话,人都傻了,什么皇族,什么押送官府到头来要送官的人居然是她自己?!
人群这回鸦雀无声,所有人甚至都不敢直视叶昕,一个个垂着头低眉顺眼。
女人扑通一声登时跪下。她伏地重重地磕了个头,面露惊恐地求饶:“女君,我草民不知您身份尊贵,草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
叶昕嗓音淡淡:“谁跟你说我大人有大量?”
女人闻言面色迅速灰暗下去。
可她只能不停地磕头求饶。“咚咚咚”,一声又一声,脑门撞着木地板的沉重声音令人听了心底发寒。
瞧着其他人都安静如鸡的低眉顺眼模样,叶昕也不再计较其中那些对她口出狂言的男男女女。她只想杀鸡儆猴,还没原主那么狠戾,能一口气将整个酒楼的人全宰了。只怪那女人太跳脱,非要跳出来逞威风。
耳边的小辫子被怀里的人轻轻扯了一下。
叶昕眸光低垂,便瞧见南羽白朝他小幅度地摇了摇脑袋。少年嗓音仍然软糯:“你不要那么凶。”
身为幕僚,就算有五皇女做靠山也不能太嚣张,否则会跟五皇女一起被记恨的。
叶昕轻哂一声,“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看着那女人还在咚咚咚地磕头,南羽白声音越说越小:“我知道的。可我也是担心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承认自己在担心叶昕了。
南羽白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
叶昕眼尾挑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像碎冰悄无声息地融化在春日里,叫人难以察觉,
“但愿你能记得自己都对我说过什么话。”
南羽白莫名觉得自己仿佛是被肉食者盯上了的猎物。
从后背升起的危机感让他禁不住瑟缩了一下,他不敢回应叶昕的话,又重新躲回了叶昕怀里,闭眼装死。
对方撩完她就跑,叶昕也不计较。
她心情不错地对面色发白的掌柜的说:“就依你说的办吧。”
说完她径自抱着人穿过人群,人群中自发为她让出一条通往楼梯的通道。叶昕目不斜视,脚步沉稳从容地踏上楼梯,往三楼走去。
脚步声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人群中才三三两两地小声嘀咕起来。还有人跑到掌柜面前询问那是谁,是哪位皇族中人?
掌柜的叫两个身强体壮的伙夫将磕头的女人从地上拖起来,迅速将人送往官府,才松了口气,慎重地回话说:“那位是当今的爱女,五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