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关上门。
客厅由昏暗变得明亮,再变回昏暗。
林胜男斜躺在沙发上,拎了一缕卷发在指尖绕。
她连续几年没有请过假,这回把之前剩下的年假攒到一起,请了整一个月。
祝卿安今天回来才知道,林胜男已经在家里休息了大半个月了。
她做了精致的长美甲,鲜红色,披头散发像个妖艳的女鬼。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兴许是母女间脐带连着的默契,林胜男总能猜中祝卿安准备干什么。
“尽快。三天内。”
林胜男“嗯”了一声,又问:“祝鹤堂给了你多少钱?”
“三十五万。”
“你想让我给你多少。”
“二十万万。你照顾我,总比他多一点。”
面对林胜男,祝卿安提不起百分之百的恨。至少林胜男会接她上下学。
“行。我这几天分次打你卡里。”
“嗯。”
“以后你就不回来了?”
祝卿安冷笑,“你想我回来?”
林胜男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狠毒。“我恨你,怎么可能希望你回来。”
“随便你。我回房间了。”
云淡风轻的。对于林胜男的话,她早就麻木了。
祝卿安开始收拾东西。要带走的东西很多,如果全都不带的话,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最重要的,已经在刚才给傅亭了。
不过最好还是能带一点是一点。这次问祝鹤堂和林胜男分别狠要了一笔,她也将遵守约定,以后再也不问两人要钱。未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有稳定的经济收入来源之前,还是能省则省。
祝卿安从床底拖出两只大行李箱,把房间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还能用的就带走。
没多久,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林胜男在她门口站了一会儿。半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走远了。
祝卿安骤然回想起外婆死的那个晚上。
她和林胜男都被带走,舅舅一家姗姗来迟。到了警局,她在做笔录,外面林胜男和舅舅林子腾不知为何突然爆发了一场争吵。
她跟做笔录的警察姐姐说了一声,打开门缝往外看。
走廊上,林胜男形如泼妇,半跪在地上,两手抱住头,十指疯狂的抓扯自己的头发,尖声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