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丫头也是要长开的年纪了,过段时日身段渐显,且看他越三又会如何。
贺安彦独自脑补数出好戏。
口中却道:“越三让我帮忙寻几个妈妈给你,我今儿带来了。她们的身契都在我手里,衷心自不必说,且都出身鲁国公府,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侯府后宅的女人们可支使不动她们。”
这是越三特意叮嘱的,身契由他留着,不必送到逸昶堂来。为的就是让常宁侯府后宅那些人都安分些,别想着打通她们的关系来制约小姑娘。
四个妈妈都领两份俸禄,一份鲁国公府的,一份越三爷的。银钱给足了,做事自然更尽心。
原本送她们道侯府这等小事不用贺安彦亲自走一趟,可他好奇被越老三惦记着的丫头长什么样,特意来看人的。
贺世子向来出行声势浩大。这次来寻小俞,略为低调,依旧带了仆从数十、车马停了大半条街。
逸昶堂的人,但凡三爷亲信,自然知道鲁国公府世子是为了小俞姑娘而来。
可家丁和院外的
人却不知道。
守院子的家丁们虽不是三爷亲信,已吸取了之前被打残扔出去几人的教训,如今不敢对外乱说半个字。是以他们即便晓得贺世子独叫了小俞姑娘进屋相见,也未曾对外提起过。
于是众人纷纷猜测,贺世子此番前来定然还是为了越三爷。
春溪园,西耳房内。
潘雪凝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苦练绣艺的她针尖微微一滞。
这个贺世子她是知道的。
鲁国公府世代镇守闽地统领水师,独留世子于京中。贺世子自小和越家三爷同为太子伴读,吃住在宫里的时间比在宫外都多。
潘雪凝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暗中动了心思。
她记得贺世子身边有个长随名唤长明的,后因收人银子透露贺世子行踪被杖责赶出鲁国公府。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她无法掌握住逸昶堂的动向,借了今天的一场乱腾来探听也是不错。
身边两个丫鬟洁玉洁珠在上辈子忠心耿耿,至死都护着她,想必这辈子也错不了。
潘雪凝塞了几两银子给洁玉:“去,打听下鲁国公府的世子来找三爷是做什么的,再问问贺世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三爷那边可有甚异动。”
洁玉十分为难。
她一个潘家婢女在越家如何探听的到消息?无奈潘雪凝逼得紧,那些越家过来服侍的丫鬟们又得了世子夫人命令,完全不听小姐吩咐。她只能接了银子出屋。
想到洁珠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样子,洁玉留了个心眼,见无人留意后,咬咬唇摸到了世子夫人的屋里,把小姐的话一五一十说了。
她本想衷心一辈子。可小姐做事这样胆大妄为,出了问题又半点都不护着她们,她可不敢让小姐在姑太太家出事。
若有个好歹,她是有几个命都不够赔的。
画有问题
潘氏对洁玉满意点点头。
“洁珠上次冲撞三爷过多,已经被打得起不来,丢去柴房。”潘氏道:“如今我留你在小姐身边,就是让你好好守着的。你既是忠仆,我也不好过多为难。既然小姐让你去做事,你自去做,探听到消息与我说一声便是。另外,你继续好好守着小姐,我不会亏待你。只一点,我吩咐你的这些,一个字儿都不许和她说。”
洁玉想到洁珠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怕得寒毛直竖,连声说着奴婢省得,恭敬走出屋子。
待到她低头匆匆的样子渐渐远去没了踪影。
郭妈妈遣走其他伺候的人,亲自服侍夫人净手,看夫人面色不悦,轻声说:“表小姐年轻气盛,冲动些总是有的。何况那小俞不过是个丫鬟,凭甚欺到潘家人头上。表小姐不知三爷性子,冒失归冒失,倒也是想为潘家争口气。夫人莫要再为这事闹心了。”
潘氏微笑摆弄着眼前匣子里的首饰,“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和逸昶堂的人起冲突,她怎的转眼就忘?现又让人去老三院子里探听消息。”随即将刚拿起的一支珠钗丢了回去,“先前倒是我小瞧了她。”
明明以前见到雪凝时,那孩子不曾对老三留意半分。怎的这次来到后变个样。
难道娘家对侄女另外嘱咐过什么?
看郭妈妈还欲再劝,潘氏一把推开她的手站起身,“事关老二一辈子,我总不能委屈了他。这些事,我得再好好想想。”
逸昶堂。
四位妈妈依次见过小俞姑娘,由奉书带去茶水间,晚些时候请示过三爷意见后才好安排她们。
贺安彦负手而立打量着墙上所挂字画,指着一幅山涧水墨图旁的题字问小俞:“这画和最后落款都是越三手笔,一行小诗却非他所书。我看这簪花小楷甚是清丽,应当是你写的吧?”
语气甚是笃定,只因没有哪个女子敢胆大妄为到去动越三的字画,即便是他随手所写所画,也不准旁人动上分毫。
如今看来,惟有这小姑娘有此本事了。
清语没料到贺世子竟是猜到,在对方灼灼目光下只得点头承认。
其实是三爷看到她指尖有薄茧,断定她时常练字,便给她备了纸笔。有次在纸张上写了句名家诗词,三爷觉她字写得不错,顺手几笔作了应景的画。她说好看,想裱起来挂在厢房的书房内,三爷便写下他字号。
谁料此刻竟然已经裱好,还被人挂在了三爷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