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水帘,便像是瀑布一般。
“找到了。”子寂轻笑,“青天白日,竟还真有人身处梦境。”
白鹤朝那水帘飞去,眼见“瀑布”逼近,池白榆下意思挡住头,以防被水淋着。
但下一瞬,水帘便向两端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水帘后,入目便是一片广阔的草原,微风习习,天际有艳阳高照。
这是谁的梦?
池白榆环视四周,却没瞧见人影。
子寂轻甩了拂尘,那拂尘就化作了一柄荷叶。他将荷叶挡在头顶,以遮去那过分耀眼的金阳。
白鹤在低空盘旋几阵,池白榆也终于看见了梦主是谁——
一条灰狼蜷躺在茂盛的草叶间,似在打盹。
“……”白天睡大觉是吧。
子寂也瞧见了它,白鹤在半空顿了顿,随后朝它俯冲而去。
离那灰狼越近,池白榆越觉得不对劲。
这狼怎么那么大?!感觉她都只有它的一条腿那么高了。
等从白鹤身上跳到那头狼的背上了,她才想起来概是因为子寂的法术。
她揪着狼毛爬上它的耳朵,两手拽着用力扯了扯。
“沧犽?”她冲着耳朵里面喊道,“沧犽!快醒醒!”
“快醒醒——!”沧犽倏然睁开眼帘,视线恍惚一阵,落在身旁的沧棘脸上。
“醒了?”沧棘毫不客气地踹他一下,“没想到这法子竟真有效,还以为你死了。”
沧犽的视线飘忽着,还在想方才做的梦。
他竟梦见池白榆缩小成了几寸高的小人,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帮忙。
他活动了下剧痛难忍的身体,疼痛之外,又为仅是梦境而失落。
“你都醒了,那她怎么办?”沧棘拖起一旁池白榆的胳膊,摇了两下,“先说好,我带她来只是不想你死在这白狼谷里,脏了我的地方。但她的魂魄不会让给你——她如今虽然死了,可死因八成蹊跷,魂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沧犽视线一移,便看见了那副僵死的身躯。
瞥见那身躯的瞬间,他的心重重一跳,不顾浑身剧痛,一个翻身间就化出人形。
仅是这样小幅度的翻动,却使他的伤口流出更多血,脸色也变得煞白。
失稳的心跳声不住冲撞着他的鼓膜,但他顾不得这些,只扶起她冰冷的身躯,气息变得混乱而急促。
如何会……如何会……
这情形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的所有思绪都陷入了长时间的凝滞,眼前飘过阵阵黑影,更不知该如何对待她的躯壳。
而就在莫大慌惧拢上的剎那,他忽地记起了方才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