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咱们何须怕他!”池白榆身旁的一个狐妖道,“他要真敢来,管他多少人,都叫他有去无回!”
其他狐妖纷纷附和。
狐长老慈笑道:“是无需害怕外人,那老怪也不过仗着心狠手辣,才做了这有名无实的山大王。可诸位莫要忘了,今日狐二大喜,如何能在这大喜的日子做那手上沾血的事?便是有仇有怨,也等此事了了,再从长计议。”
周身一下喧闹起来,池白榆压着声儿问述和:“那什么老怪有可能是狐族仇敌吗?”
述和似乎困极,那些狐妖争吵时,他还虚虚闭着眼。
闻言他才抬起一点儿眼皮,道:“那老怪没多久就死了。”
“……”看来还真是有名无实啊。
上方,狐长老说:“今日衔玉特意赶回来,除了为狐二贺喜,也是为想法子解决这麻烦。”
听得“衔玉”二字,池白榆倏地抬头看向楼阁。
原本站在狐长老身后的那人也在此时缓步上前。
正是沈衔玉。
他与在虚妄境时没多大区别,银发拢在左肩,用发绳低束着。
一双灰蒙蒙的浅色眼眸暗淡无光,走路还需一个小童虚扶着。
“既然他在梦里不会弄虚作假,那要直接冲他动手,逼他使出妖气吗?”池白榆说。
“逼他太紧,只会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况且……”述和顿了顿,“这宅中少说有百只狐貍。”
要真打起来,只怕还没碰上沈衔玉,就被这些狐貍给解决了。
池白榆还在琢磨着其他办法,就又听见狐长老说:“依着衔玉的意思,是再弄出几个假喜堂。所谓狡兔三窟,这样即便那老怪来找麻烦,也寻不着狐二在何处。也正巧用假喜堂擒住几个手下,待喜事结束,再扮了这些手下的模样,算计回去。”
“这法子好。”有狐妖问,“但那作假的新人哪些人来扮,喜堂又要设在何处?”
“诸位放心。”沈衔玉接过话茬,温声道,“这些都已准备妥当,狐二的喜堂也已用术法遮掩。只是眼下还需六人扮作新人入喜堂。”
他刚说完,就有个小狐妖匆匆跑上楼阁,揪着狐长老的衣裳晃了两晃。
狐长老躬身听他说话,不多时,他抬起头,却是直直望向池白榆与述和。
“适才听闻,有两位贵客远道而来,实在有失远迎。”灯光映照下,那老狐的眼睛怪谲睒闪,“听闻两位贵客是接了衔玉的帖子来此处做客,怎的没听衔玉提起过?”
听到他提起自己,沈衔玉微微偏过头,眼中似有疑色。
不消细想,述和就知道这“沈衔玉送帖接贵客”的说法是从哪儿来的了。
他侧眸,看了眼身旁的人。
池白榆毫不心虚:“我总得有个进宅子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