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碰瓷哪国,她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山东六国对她来说都是软柿子。
“孤想看看如今的蓟城是何模样,下一站就暂定燕国吧。”李令月拍板决定。
将士们一听又可以组团去旅游,顿时欢呼雀跃。
在邯郸城外学了这么久的外语,可把他们给憋坏了!现在,只要别让他们学习,他们干什么都有劲儿!
眼见着他们一个个抛开了竹简就要撒丫子狂欢,李令月赶忙道:“去蓟城的路上,秦语还是要继续学的。每半月进行一次小测,小测不合格者,帮全军洗衣做饭三日。”
她这个做领导的都负债累累了,这帮下属们怎么还能这么不思进取呢?都来给她好好干活!
众将士:“……”
要说狠,还是他们家太女狠啊,连行军途中,也不忘压榨他们。
此时,众人之中,秦语学得最快的杜从约与房绰已经能与秦人对答如流了,李令月紧随其后,至于底下的兵,不管有没有语言天赋,也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来学习。
如今他们中许多人已经能用秦国话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想要表达稍稍复杂一些的意思,就十分吃力。不过,考虑到他们学习秦语的时间尚短,能有这种成果已经不错了。
李令月对着陈茵感慨道:“环境逼人成长啊,你说是吧?”
学习进度喜人的陈茵欲哭无泪,她就属于语言天赋不怎么好的那一类人。
她不得不承认,李令月说的是对的。若不是外在的环境相逼,他们的学习进度绝不会这么快。
一路上,众人在赶路之余,不忘欣赏沿途风景,还时不时传阅竹简,看着倒真有几分像是组团去燕国旅行的。
距离燕国地界还有五十里时,这支大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警惕地盯着四周。
他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朝着燕国的方向而来,燕国应当不会毫无防备才是。
虽然那燕王喜听着就不像是个靠谱的人,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李令月绝不会因为轻敌,而让自己的队伍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此时,蓟城王宫
燕太子姬丹焦急地来回踱着步,见燕王喜依然是一派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忍不住道:“父王,秦军刚刚逼得赵国割让十城,又转道来了我燕国,所图必然不小啊!”
“寡人知道。我儿不必担心。寡人已经打听过了,那支秦军不过十万人而已,为首的也并非什么名将。若非赵国仓促间调不出大军与他们抗衡,也不至于让秦军围了邯郸。寡人早已料到秦军贼心不死,已在边关集结了六十万大军。一旦那支秦军来了,寡人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燕王喜一副“一切尽在寡人掌控之中”的模样。
姬丹却不这么认为。正是因为那支秦军仅凭十万的兵力,就围住了邯郸,才越发不可小觑。
然而,燕王喜此时正在兴头上,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哪里听得进旁人泼的冷水?
姬丹纵使觉得有哪里不妥,也只好把疑惑埋在了心中。
他本在秦国为质,不久前趁着嫪毐之乱从秦国逃回燕国,难得父王没有与他计较,他也不好太过违逆父王的心意。
只盼着一切的进展,当真能够如父王预料得那般顺利吧。
倘若此次能够搓一搓秦国的锐气,接下来,燕国也能争取到更多的主动权。
燕太子丹并不知道,燕王之所以会集结军队,并不是他提前预料到了秦军的动向,而是他被一个名为蒯彻的纵横家给游说了。
以一己之力,搅动天下风起云涌,这便是纵横家们惯常做的事。
蒯彻来之前,显然找人打听过燕王喜的性情,知道燕王喜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
他一见到燕王喜,就满脸喜色地道:“恭喜大王,大王即将天下扬名了!”
彼时,燕王喜正懒懒地靠坐在案后,听闻这话,才终于来了点精神:“哦?此话怎讲?”
蒯彻道:“近日一支秦军围了邯郸,赵王仓促迎战,不敌秦军。为此,他献出十城才解了邯郸之围。倘若大王集结燕国大军,以襄助赵国的名义,命大军前往赵国边境打败那支秦军,一则可以借此机会蚕食赵国边境土地,二则连秦国的虎狼之师都被大王打败了,日后这天下霸主舍大王其谁?”
他的语气极富煽动性,燕王喜也被他这慷慨激昂的语调带的有些心肠澎湃。
只是,一提起秦军,燕王喜到底还是有些犯憷:“我燕军如何能战胜强秦的军队?”
他虽志大才疏,但对自家军队实力如何,心中倒还有点数。
数年前,赵国还是赵孝成王赵丹执政时期,燕王喜趁着赵国被秦国坑杀四十万大军,还没恢复元气之际,发兵六十万,战车两千乘攻打赵国。
彼时,邯郸城中尽是老弱妇孺,燕国上下满以为自家大军定能横扫赵国,谁知,六十万燕军竟被二十五万赵军打败,燕国大将栗腹还被斩杀。
廉颇与乐乘乘胜追击,率领赵兵一路打到燕都蓟城,最终燕王喜不得不向赵王割地求和,才换得赵国退兵。
燕国连彼时半残的赵国都打不过,又如何敢轻易得罪秦军?
蒯彻似是知道燕王喜心中的顾虑,又与他分说道:“如今的赵国,已不是当初的赵国了。赵王偃继位,廉颇出走,赵国实力早已大幅下降。秦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如今在位的秦王也不是当初的嬴稷了,而是他的曾孙。秦国落在个毛孩子的手里,怕是早已外强中干。大王正需要抓住机会,打响燕军的名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