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谴责道:“别瞪我,我给你嘱咐几句。”
他们行至小院外,白术叹了一口气,劝道:“你可知晓什么是肝气郁结。”
陆珩颔首。
白术继续补充道:“但她的心病更严重。治病治病,心却难治,郁结在心,她的心病了。”
“情绪突然崩溃,下意识想要伤害自己,若是病得再严重些,连生存的想法都没有。”
陆珩眼眸微微向下,问道:“你可有缓解的法子?”
白术环臂嗤嗤笑道:“但凡你做点人事,人姑娘也不知这样。”
沈婉鸢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陆珩,白术的药使得她有了难得的困意,在她神色昏昏时,一双有力的大掌紧紧地抱住了她,托着她的身体,缓缓地向下放,使得她可以安枕。
“睡吧,孤在这里守着你。”
沈婉鸢突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清俊的男人,泪珠就像泉眼不停地流淌。
陆珩冰冷的指尖轻拭着她的泪水,哄道:“可是梦魇了?”
沈婉鸢强撑了许久,听着陆珩清润的声音,她仿若崩塌的堤坝,紧紧攀着陆珩的肩膀,抽泣嘶哑哭道:“陆珩怎么办?我控制不住了。”
“你看外面的天都是灰色的,我就像江河中孤独浮木,只想一个人静静腐烂,但我不想让他死。”
“你知道吗?他已经会动了”
沈婉鸢牵着陆珩的手让他摸着她的小腹,两人相拥静静地坐在床边,感受着新生命的跳动。
陆珩轻轻上床躺在沈婉鸢的身后,强势把她拢入他的怀中,他的大掌却小心翼翼地搭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就像所有父亲都做过的那般,手指轻轻掀起了她的衣衫,微凉的手掌贴着她的肌肤,试图感受着小腹下跳动的生命。
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动,沈婉鸢眼底一片失落。
陆珩并不在乎,他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揽着沈婉鸢的身体,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婉婉去过江南吗?”
沈婉鸢疲惫地摇了摇头:“枕上片时春梦中”
过了良久,她哑声说道:“下一句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行尽江南数千里。”
陆珩应道:“过几日孤有公事要去江南一趟,顺便带你散散心可好?”
沈婉鸢垂眸淡淡道:“你一向是个骗子。”
陆珩笑了:“孤又骗你什么了?”
“你会把我们锁在屋子里。”
“不会,趁着孩子月份还小,我们在江南就当一对寻常的夫妻,在荷花池内摇着乌篷船,那时想摘多少荷花便摘多少,坐在小桥流水人家,看着雨滴坠在青石板上,嗅着江南的新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