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的……扎心。”
鸦鸦飞到他跟前,一本正经的吊着嗓子:“说假话是怕你有一天美梦破碎,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真话它难听啊,你要听假话吗?要听的话我也是可以说给你听的……”
玉雨瀛洲淡淡笑笑,口是心非的说:“得得得……谁说喜欢就非得怎么样?谁这辈子还没个爱慕的人了?你没有?!”
“那你和她也不会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你压根是个不存在的……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又不是人,这不是扯淡吗。”
鸦鸦独自梳理起自己柔亮的羽毛,玉雨瀛洲堵住耳朵挪开视线,不再理它。
“不是吧,这就生气了?这么小心眼的吗?”
玉雨瀛洲低下头沉默不语,他在回想初见她的那一天。
庭院深深几许。
……
“棠棠…棠棠……”
春三月,无所事事的神鸟鸦鸦停在了文华殿门前的西府海棠肩头。这是此年海棠开的第一树花,粉嫩花影。
棠棠睡眼惺忪,耐着性子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喊我啊。”
神鸟鸦鸦清清嗓子,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叹了口气。
棠棠不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问:“你怎么啦……”
鸦鸦挥了一下翅膀,左右瞧了瞧:“你知道不知道呆头梨怎么了。我怎么喊它,它都不理我。”
一阵风拂过海棠的树冠……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海棠给鸦鸦念了《圆觉经》里的一段。
鸦鸦心有预感,自言自语:“一点,执念罢了。”
……
排队检票中……
一层柔和的金纱薄薄蒙上缄默的牌匾。
故宫博物院
清晨的风从百年前吹来。
裘湉裹着厚厚的外套,缩着脖子嘟囔:“罗卿卿,你还说什么于心不忍,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话,大早上让我陪你来,谁都不服就服你。”
罗卿卿压低声音,难掩期待:“哎呦,我知道你还没和周公对完话儿,这次是我欠你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裘湉双手插进衣服口袋,咂了一下嘴巴:“你要去找他?”
“没有啊,就是感觉好久没来了。”
裘湉干笑了两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祁州。”
你这不是知道吗,罗卿卿也摇摇头。
广场上的人不是太多。
罗卿卿挽着裘湉的胳膊,踩着地砖走上太和殿。
“如鸟斯革,如翚斯飞,盖其堂之美如此。”
罗卿卿喃喃了句,裘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兜里掏出手机,嘴巴对着收音处,脸上是按耐不住的笑:“欸,祁州老师,今天有空吗?上着班呢没?没有的话去来今雨轩喝杯茶?上午十点,不见不散。等你哦!”
罗卿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里的波澜。
裘湉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人万一是工作日,咱们就在这儿逛逛,东华门瞧见了吗,万一还能偶遇祁州老师呢。如果是休息日,咱们在这儿转悠也是没意义。”
罗卿卿看着殿顶的鸱吻,说了声“有道理。”
又接了句:“那咱们走吧。”
下了台阶,于人声鼎沸中,罗卿卿突然停下了脚步。
裘湉回望:“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罗卿卿:“票也买了,物有所值,转一圈吧。”
裘湉目光理解:“兜一圈是不可能了,顶多四分之一。”
两人说笑着往西六宫的方向去。
紫禁城很大,八次九次,走马观花。从小到大,这条路走的太熟悉了,寂静之时总能洞悉本性,头顶是四四方方的白。
朱色红墙,
还有,飘摇了六百年的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