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在刚才的对打中没使力,脸上一滴汗都看不见,呼吸倒是沉了不少,吐息滚烫落在脸颊,惹得有些痒。
“起开。”段砚初作势要起身,却在起身时被大手握住肩压了回去。
“还打不打?”陈予泊不由分说将人压在身下,握住纤细的手腕反压在耳侧,见他额前的碎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微微喘息的声音在心头荡来荡去。
他心头一动,俯下身,脸颊蹭了蹭段砚初沾着薄汗的下颌:“都出汗了,累不累?还练不练?”
看来真的得好好养一养身体才行,才动了几分钟就出汗喘成这样,上次也是浑身汗浸浸,滑得他好几次都对不准。
低沉暗哑的嗓音落在耳畔,听得出几分宠溺和疼惜,动作太过于亲昵。
段砚初感觉自己被圈在温热强有力的臂弯里,空间狭窄,逃又逃不掉,温度迫使攀升,微弱的雪松檀香a1pha蹭虚而入。
他躺得煎熬难耐,身体反应完全被对方的信息素牵着走,这种感觉比还是beta时还要糟糕,身躯试图在臂弯里侧身,全然不知这么一扭一蹭跟惹祸上身似的,随即被结实的臂膀覆了上来,压得他快喘不过起,顿时恼羞成怒:
“陈予泊你起来!”
可能是情绪波动太过于大,‘唔’了声,觉得肚子有些疼。
“怎么骂人都不凶的。”陈予泊刚说完,就见段砚初脸色煞的雪白,他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变得严肃,快翻身坐起,将段砚初从地毯上抱了起来,放在腿上:“哪里不舒服?”
只是将人抱到腿上都坐不稳。
一阵绞痛汹涌袭来,段砚初疼得眼前阵阵黑,仿佛肚子被人用拳头用力捶打的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瞬间洇湿了鬓角的碎。
他难受得弯下腰,双手抵着强劲结实的胸膛,手指颤攥紧对方的衣襟。
“……肚子疼。”
这一瞬袭来的疼痛让失去胚胎再次有了实质性的感受,伴随着身体传递出的痛,紧绷忍耐的情绪如同绷断的弦,极其无情地硬生生将隐忍多年的情绪全部扯出,只因深埋在理智下的委屈碰到了循循善诱的柔软,倔强倨傲的心理防备彻底崩溃。
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所有的记忆宛若玻璃碎片狠狠扎入身体皮肉,骨髓钻出的疼,伴随着极其厌恶的情绪。
就是他的信息素杀了那么多人。
死了,那些a1pha都死了。
……有人替他将这件事压下来,抹掉了事实,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三十几个人是死在他面前的,他忘得了吗?他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吗?拿创伤来说事无非就是逃避事实!
换一个a1pha跟他做信息素契合度配对。
这里有成百上千个a1pha还不够他测试契合度吗,一个一个试过去!
长官,不行,他又出现排斥反应了!再这样下去他遭不住的!
继续,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够压制他的a1pha。
松开他,我来吧。
克莱门斯监督官?
眼前阵阵黑,记忆钻透锈迹斑斑的过去,被一场漫天大雪覆盖。
那是他受够了没日没夜的信息素匹配,忍着身体对a1pha的生理性厌恶,从精神病院跑了出来,因为很冷他躲在旅馆门口避风雪。
但没过多久就被找到了,因为他的项圈有监测仪,无时无刻都受着监视。
撑着黑色大伞的男人停在台阶前,将伞倾斜着地遮在他的头顶上,为他挡住风雪。
我叫克莱门斯奥斯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安全监督官,请不要害怕我,我会以你的意愿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