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礼一顿,面上没有什么神色,但尤乾陵知道他一定早就查过了。
他也不戳破,直接当他已经全部知道了继续说:“那舞姬被尤府找到了之后,对我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我一时失控将其击杀。之后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便去了那边。”
朱明礼喃喃道:“是吗?”
尤乾陵说:“平时在北镇抚司办事,手重惯了。上回不是还不小心把邢家的那位三公子给弄没了吗?”
朱明礼看了他一眼。
“不用故意在我面前提这茬,朕还不知道你。”
尤乾陵心说你就是故意来,就不兴我也故意的?
尤乾陵说:“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你要觉得我不对,直接说也行,我也不是不知对错之人。”当然,知错他也不会改的。
朱明礼也清楚他就是故意给自己添堵。
朱明礼脸色也拉了下来,说:“我说了你就会改吗?还不是照样给我下脸。”
尤乾陵心说干脆自爆算了吧,正好让朱明礼将自己内内外外全部都看透了,下次他就不会多此一举还亲自来探自己的底。
他指着前方那扇大铁门说:“前面就是我办事的地方了,我可藏了不少东西。”
“我先给你说一声,看了您可不能数落我。”
朱明礼忽然停下了脚步。
尤乾陵有点开心,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说:“我倒也不介意您全知道,毕竟平日要给您办事,没点东西傍身我也办不好对吧。”
朱明礼安静地站在原地看他。
尤乾陵走出老远,‘似乎’才现朱明礼没跟上来。他诧异的回头,问:“怎么了吗?舅舅别怕,我能做出什么事来,您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在这儿见了,说不定还能有些心理准备,早点帮我平事。”
朱明礼忽然收了视线,说:“锦衣卫有赵谦在,要我插手做什么?”
尤乾陵眼神忽然尖锐了起来。
“那您来这趟还想看些什么?”
朱明礼不想看了,他回头,说:“宫里积了许多事等着朕回去处理,先回去吧。”
尤乾陵完全没有要送送的意思,他就这么看着人离开,片刻后自己回头,往前走,嘴上嘟囔说:“自己要来的,到节骨眼上自己不敢看了。呵,虚伪。”
朱明礼确实是想亲眼看到点什么才来的。
东宫里那明目张胆的偃偶让他仿佛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勾起了他藏在内心深处六年之久的情绪,那一刻,他想看看尤乾陵到底背着他做什么了。
但是他跟着尤乾陵走到北镇抚司,听他说穿了自己意图。
忽然又觉得自己这种窥探的举动实在是有些难看。
他是大魏的君王,是掌控一切的主人。这种穷追不舍的举动属实太过丢脸了——连朱简都不屑做这样的事。
当真要做的话,那不如让别人去做。
比如强行让朱简这个不屑做这种事的人去做一次,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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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乾陵总算是撒了一回脾气,人舒坦了许多,特别想找人分享一回。
然而因圣上执意要带他走这一遭,元硕和张朝就没跟着他回来,这会儿北镇抚司里就他一个人在嘚瑟,实在没什么滋味。
思来想去,干脆他又转回去了赵谦那儿,去找赵谦晦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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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回来之后,闫欣又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了。
进去之前,她把阿迷交给了尤三姐,让她尽快转告尤乾陵早些处理阿迷。
交代完后便和尤三姐说最近别上阁楼找她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尤乾陵从赵谦那回来,见到了元硕他们。不等他开口,元硕就把尤三姐吩咐他要转告的话先说了。
“三小姐说闫欣撒手不管了,那阿迷油滑得很,她不放心就把人这么放着,让爷赶紧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