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還是別了,我可能把的是鬼門關,當場就送他下地府。一想到我走後,你會跟別人結為夫妻,恩愛百年,我九泉難安。」
宋歧一番話含帶玩笑之意,卻是句句赤誠,眼睛裡流露的真情實感騙不了旁人。
沈驚墨輕輕搖頭,安慰道:「殿下說什麼傻話,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宋歧撇過臉,心裡道:就算不好,拖著一口氣他都會等到往生花養好了再咽氣。
只是五個月後……
宋歧怨自己實在無法大度,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墨兒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墨兒陪著我好不好?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我好難受,我不能沒有你。」
宋歧故作虛弱,殊不知自己身體冰涼,面相灰白,已然是大病一場。
古話說人逝世後,生前恩怨痴纏,活著的人再怎麼恨都恨不起來了,念著的全是對方的好。
遑論宋歧頂著張久病臉,言行舉止進退有度。
沈驚墨生怕他想不開,安慰他也好,哄他也罷,一股腦點頭答應。
「我哪也不去,就陪著殿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好生養著身體,一定能長命百歲。」
沈驚墨緊握他的手,溫柔地將他的腦袋攬在自己身上。
宋歧很自然地靠了上去,偷偷瞄了他一眼,若是這時沈驚墨看過來,定能發現宋歧笑得難以壓下去的嘴角。
下午換藥,御醫前來診治,嘆了好一通氣。
沈驚墨請御醫借一步說話。
御醫又是一通長嘆,緩緩開口:
「三殿下身子骨實在孱弱,精神力始終緊繃在一根弦上,這有礙恢復,下官回去研究幾門安眠藥物,再對症下藥看看。」
沈驚墨側眸朝榻上看去,宋歧一直關注著他,視線對上,宋歧唇角微勾,口型喚了聲「墨兒」
沈驚墨收回目光,牽強笑了笑,「乍一看,殿下精神極佳,倒不似病入膏肓。」
御醫附和點頭:「畢竟在意的人在身邊。」
沈驚墨微怔,御醫笑著拍拍他的肩,提著藥箱告辭。
為了助於病情恢復,宋歧需臥床休養,暫禁飲食,靠著特製的營養香薰維持生理所需。
不到晚上,早早到榻上歇下。
沈驚墨在床上翻來覆去糾結了好一陣,側身而起,敲響床頭,
「殿下睡了嗎?」
宋歧立刻回答,「尚未。怎麼了?墨兒。」
沈驚墨從床上坐起,道:「小榻不比床上柔軟,恐生褥瘡,殿下不介意的話,可以過來擠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