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茂说,“就今天的事,苏竟一个进厂还没满一个月的学徒工,居然能转到维修部。”
他就不服气了。
苏竟只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才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多有能耐
孙副厂长皱着眉头,“吴师傅,苏竟的事情维修部的老周跟我说了,连你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查不出有问题,可他却一眼看出问题,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个假不了。”
吴德茂这下不明白了,孙副厂长不是很不喜欢陈家的人吗为什么这次苏竟调去维修部的事情明明就很不寻常,他却当做没看到
该不会、该不会连孙副厂长也被陈家收买了吧
吴德茂小心试探,“孙厂长你可别被他骗了,他这小子心机深得很,说不定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一声“孙厂长”听得孙副厂长心花怒放,还好他把持得住,“吴师傅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抱歉,吴德茂没有证据,但这不影响大胆假设,“你看老谢得罪陈家,儿子坐牢了,老婆疯了,老谢家也烧了”
孙副厂长打断他的话,“可是你说的这些跟陈家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陈嘉嘉,不是因为跟陈家有仇。
陈嘉嘉一个女孩子,根本没有能力拉这么多单子,郝厂长和陈为民为了一己私利,把大家当猴耍,还视棉纺厂的利益如无物,他绝不能纵容这种行为。
而苏竟,只要是通过正常途径晋升的,他绝对不会阻碍。
孙副厂长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公平公正,谁知吴德茂幽幽地来了一句,“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怕了陈家,怕了郝厂长。”
吴德茂真想不到孙副厂长在他面前表现得好像对这种走关系的人非常厌恶的样子,私底下却跟陈家勾结在一起。
当官的果然没有好人
孙副厂长真没想到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结果却得到这句话,顿时目瞪口呆不知道什么好。
“孙副厂长,我先走了。”吴德茂自知失言,连忙走了。
他后悔极了,得罪了陈家,又得罪了孙副厂长,那不是找死吗
孙副厂长气得晚饭都没有吃好。
相比之下,陈家气氛就好多了,为了庆祝,周秋棠做了油焖虾、五花肉炒蒜苗和鱼头汤,陈为民还特地去买了一瓶小酒。
喝到酣处,陈为民说,“这酒还是淡了点,喝起来跟水差不多,我记得以前十八街那里有个酒坊,酿出的酒甘醇极了,入口顺滑,可惜现在副食品商店里不卖。”
“说起来,我们结婚时用的酒还是去那里买的呢,”周秋棠说,“不过我听别人说他们转去在天光圩卖酒了。”
陈嘉嘉记在心里,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跟苏竟说,“爸生日就要到了,等星期日我和你去天光圩买酒,让他开心开心。”
天光圩的东西不要票,就是得花双倍的钱,寻常的猪肉八毛钱一斤,到了天光圩要一块六,估计酒也是这样,她到时候得多带点钱。
苏竟喝得连有些红,揽着她亲了一口,“好。”
第二天,苏竟就到维修部上班去了,陈嘉嘉一时不习惯,有时候会转头去看苏竟,当没有看到他时,才恍然现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过中午下班,她走出车间,就看到苏竟等在门口了。
江新月打趣她,“好了,苏竟来了,你不用再左看右看了。”
她小脸一红,“你上班不专心,要不怎么知道我左看右看”
江新月被她这倒打一耙的行为惊呆了。
苏竟在维修部如鱼得水,横竖维修部包括他在内只有三个人,起不了风浪,倒是孙副厂长经过他们办公室的时候,特地进来鼓励他好好干。
苏竟一下摸不清孙副厂长的态度了。
这天,孙副厂长接到市府的电话,说是过两天将会有两个外国客商从穗市来淮阳,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
他有些慌,“什么准备,需要怎么准备”
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去问问郝厂长,因为之前的事情都是他在洽谈。”
孙副厂长记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郝厂长在开会的时候的确说过有几个外国客商想要实地考察棉纺厂的情况,还让他协助出了一些资料。
他见这么久没有音讯,以为那些客商不来了,没想到他们不仅来了,而且还杀他个措手不及。
他挂了电话以后,匆匆地去找资料,可是这些资料中文和英文混杂,他看得云里雾里的,只能抱着资料到郝厂长家去找人帮忙。
郝厂长老婆说,“老郝出去了,你等明天再来吧。”
孙副厂长眼前一黑,“嫂子,你就帮帮我,给我指条路吧”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