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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要我心狠,就能和过去的一切决裂,不让贺城再激起我的半点情绪。
可直到刚才,我才发现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情绪要打磨平静。
周淮站在我面前,默不作声地替我挡住呼啸的北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苏瑜,人受的苦都是有定数的,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是好日子。”
被小三当众嘲讽的时候,我没有哭。
可是当我被他安慰的时候,却忍不住眼眶泛红。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他小心翼翼地替我擦去泪痕。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用说抱歉。”
第二天,我独自开车到医院做流产手术。
在被处理掉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是个已成型的男孩。
思绪被拉回从前。
刚结婚的时候,我和贺城其实有过一个孩子。
怀孕七个月,我踩着摇摇晃晃的椅子搭衣服,不小心从高处摔下来。
贺城戴着耳机打游戏,丝毫没听到我的求救声。
因为他的漠视和不作为,孩子没了。
我明明是最难过的人,却还要遭受婆婆的无端指责。
她怪我不小心,又庆幸还好怀的是女儿。
引产手术后,孩子虽然没了,但母体还是会刺激ru汁分泌,让我一度陷入抑郁,情绪极度不稳定。
我夜夜被噩梦惊醒,本该在身旁安慰的丈夫,此刻却为了逃避我,躲回婆家找清净。
想到这些,再看看那个被打掉的孩子,我反而觉得庆幸。
有贺城这样的父亲,实属是童年阴影。
没有家属,也没有休息时间,就像摘掉一块息肉一样,一切都稀松平常。
我脸色惨白,从产床上艰难的爬下来,莫名其妙接到了贺城妈妈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她急不可耐的破口大骂。
“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女人早就生下十个八个了,你居然还闹着要出去上班?早知道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当初就不该让小城娶你!”
看来,她还不知道我和贺城已经离婚的事情。
隔着屏幕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我也没生气,淡然道:
“妈,贺城还没跟你说吗?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下午就把报告单给你寄过去。”
挂断电话后,我转头跟医生说:
“您好,我想把孩子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