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居然是水彩,我乍一看还以为是水粉画呢。”白老师挑眉,忽然又来了点兴趣。
她居然看到一幅用了许多水粉技法的水彩写生,真是奇妙。
“这学生估计是弃水粉而画水彩吧”男评委老师挑眉,“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水粉学到一半不学了”
他还以为这幅木匠是位大学生画的,一般专业选好了,怎么会随便换来换去。
“有意思。”白老师接过话,仔细打量起来。
现画者的确在水彩画中,用了许多水粉配色和笔触,看起来不伦不类,但又有点不一样的趣味。
从画面看的出,画者对水彩的技法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甚至显得格外生涩,但是尤为突出的一点是配色特别鲜亮浓郁。
大多数画水彩的,为了追求清透和干净感觉,多会颜料蘸水以达到效果。
但这幅木匠里的许多水彩颜料用起来真是一点不心疼,画者好多地方都是蘸了颜料就往画上抹,根本一点水都没调。
但也让这幅水彩画,多了种截然不同的厚重。
那种不伦不类,在画者突出的色彩感觉,和娴熟的素描、构图、用色技巧下,就显得非常有趣,甚至有了种让白老师难以描述的艺术感。
她觉得这种画法如果一直扬下去,说不定也会成为一种新画风,将来异军突起冲击画坛也说不定呢。
而且,从整幅画的构图看,她莫名生出种幸福感。
与方才那幅雪原落日截然不同的体会,是一种小溪慢流般的安宁祥和,在这种祥和中,还有暖阳缓照,温馨且幸福。
画中的厅室显然不大,但装满木匠工具的环境,在笔者手下变得充满秩序感,规整而令人舒服。
中年男人和少年的动势显示着他们的配合非常好,多人画面的那种人与人的关系,位整幅画带来了动感和故事感。
“有意思。”白老师越看越觉得有趣,心道幸亏面前这男老师跟她搭话,不然她恐怕很难现这其实不是一幅水粉画,而是一幅最最特别的水彩画。
“我喜欢这里的处理。”男老师伸手指了指画中少年木匠的手,和中年木匠的手,“一个粗硬布满老茧,显然是做了半辈子木匠活。
“一个修长有力,却格外细腻好看,显然是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而且从衣着、型、表情等许多细节看得出,少年人的日子过的非常优渥,绝不是那种穷人家早当家的苦孩子。
“你再整体来看,这样的小房子里,一位有这样一双劳动人民粗手的父亲,却把自己的儿子保护的这么好,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这种父爱,没有通过拥抱啦,摸头啦,递钱啦之类庸俗的行为互动来表现,而是用如此深层的细节,融在画里,要你非常认真仔细的去看,去体会,去猜测,这个表达能力,可有点强哦。”
“是,这是一幅值得回味的,有故事,有情感的画。”白老师认真点头,然后摸摸将这幅画揣进怀里,跟雪原落日放在了一块儿。
“啊”男老师瞧着她的动作怔了下,紧接着见她才选了两幅,抿抿唇,露出个宽容的微笑,转身继续去看别的画了。
算了算了,既然人家白老师看中了,他就割爱好了。
两位老师深情通透的将这幅画分析了半天,却不知这幅出自华婕之手的木匠,画的可不是一对父子。
寒冬的白天越来越短,快到五点的时候,劲松市的天已经黑了。
人们开始涌回家或者饭店去吃饭,大华家具里的人潮终于变少。
华父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崩一整天的肌肉,总算放松下来。
趁人少的时候,大家清扫的清扫,家具位置偏移的往回挪一挪,检查下东西有否损坏或者丢失。
华婕查看了下掌门,清点了下已存起来的钱和抽屉里的钱,再默默锁好抽屉时,抬起头望向沈墨,表情似梦游。
十二万八千三百六十六元
一天时间,他们家摆着的东西几乎都卖掉了。
大大小小的订单也排到了3月底,订金收了一堆。
这么多钱
她严重低估了千禧年劲松市人民的消费力,和市场需求。
上一世她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穷人,对整个劲松市的有钱人状况一无所知。
咽一口口水,她深吸一口气。
这么多钱,在这个年代可以做好多事情了。
好像一夕之间,她忽然不是小穷鬼了,也绝不是被同学们偷偷嘲笑的土包子了。
她她爹有钱了
虽然再买个大车,买了富云大厦一楼商铺,再扩大下生产什么的,可能又一眨眼就花的七七八八。
但,也好厉害的啊
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钱该多好啊
她嘿嘿傻笑,对着沈墨探究的表情,激动道
“沈墨,我家可能要财了,你看我的气质,够格当富二代吗”
说着挺直胸膛,露出个骄矜的表情。
做作又可爱。
沈墨转头探查四周,见华父华母都没往这边看,趁机快伸手在她鼻头上轻轻一弹,然后一边拍拍她肩膀,一边假装上下打量品评的样子,笑道
“戏再收一收,过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