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们只有在需要我的血的时候,才能想起来,我是你们血脉相连的亲女儿。”
“医生再三警告再做供体我的身体会吃不消,你们就只看得到温锦程看不到我。”
“明明温锦程已经治不好了,你们一定要透支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你们就是水蛭,是吸血鬼!”
“你们现在还来跟我讲亲情,讲血缘。”
“去他的狗屁血缘。”
“造血干细胞你们爱找谁去要就去找谁去要,反正不要再来找我。”
“我告诉你们,我不干了。”
温静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拼尽全力,讨不到一丁点好。
那干脆,就不要讨好了。
温静擦了擦脸上的泪,拎起包就朝着门口走去。
见温静要走,温柔张开双臂挡在温静面前:“等等!不许走!”
温柔瞪大的双目湿漉漉的,看着人畜无害,一边啜泣一边还在发抖,楚楚可怜的,仿佛怕温静打她似的。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妈妈心脏不好,你难道是要气死她你才甘心吗?”
“你现在就给爸爸妈妈道歉,然后答应做供体。”
“不然……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温静真的生气了:“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嚷嚷吗?让开!”
柳华烟见温静目无尊长自私自利,甚至还欺负她最宝贝的女儿柔儿,心头火“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你个白眼狼!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上前高高扬起手,对着温静的脸再次扇了下去。
然而,想象中清脆的巴掌声却并没能响起。
温静一把抓住了柳华烟的手腕,随后用力甩开:“好,从今天起,我也只当没有你这个妈!”
柳华烟鞋跟太高,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惊呼着倒在了地上。
“华烟——”
“妈妈!”
温振明和温柔赶紧扑过去搀扶柳华烟。
温静默默低头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病房里,柳华烟在愤怒地大喊:“滚!滚!滚了就别回来!”
*
六年前,楚幸倒在隆冬的大雪里。
当时名字还叫江月明的温静,双手交叠,用尽全身力气按着楚幸的伤口,企图阻止他生命的流失。
但是没有用,鲜红的血液从楚幸腹部的伤口不断往外涌,染红了温静的手,然后顺着她冻得微微发紫的指缝蜿蜒而下,淅淅沥沥落在纯洁无瑕的雪地里,化作一片红得刺目的小水洼。
纷纷攘攘的雪花和着疾风刀片一样落在他们身上。
温静眼泪大颗大颗不断往下砸,砸在手背上,顺着指缝汇进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