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穿的衣服好像不是这一件。”许砚知半眯着眼打量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用灵力和江离在心里沟通。
“嗯,好像是件红色的。”江离被许砚知锁在怀里,视线跟着老人跑过去,反应了几秒才回答。
许砚知挑了挑眉,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行动缓慢的老人途中又低头询问了几个人先前的问题,隔着一定距离许砚知并不能听清他们的声音,但显然有个人的回答并未能让老人满意,一片昏暗中许砚知只能看见老人朝着座位伸出了手,下一瞬,那位乘客的头软软塌下来,歪倒在座位边。
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窥视,老人缓缓回过头,整个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旋转了九十度,对着许砚知的方向露出了一抹瘆人的笑。
笑容和卫生间死者脸上的如出一辙。
许砚知假装没看见,反正按照正常人类的视力他本来也应该看不见,估计是这个奇怪的东西故意想让他看的。
没吓到他老人嘴角的弧度逐渐拉直,她偏头看了眼窗外,朦胧的月光似乎染了一层薄红,她决定不再计较许砚知的失礼,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完成自己今夜最重要的使命。
“她走了么?”江离从许砚知怀里把头抬起了些问道。
许砚知“嗯”了一声,目送着老人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昏暗中。
“嗷。”江离把抬起的头埋回去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
许砚知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摸着江离柔顺的头发,在江离即将入睡的时候突然开口道:“阿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通缉犯也是玩家。”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许砚知就思考过这个问题,火车途中插入的紧急播报说的是协助列车员找出混在三节车厢中的通缉犯。这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误区,那就是玩家的任务就是找出嫌犯,从而让所有的玩家形成大家都是同一个任务,都站在同一边的错觉。
那如果,并不是所有的玩家都是“乘客”的身份呢?
会对播报产生反应的不一定就是“乘客”身份的玩家,也有可能是“通缉犯”身份的玩家。
只是副本信息一开始就比较模糊,以至于许砚知最初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而在看到卫生间老人的尸体以及刚刚在夜里出现的突然“死而复生”的老人时许砚知便觉得有些可疑了。
如果嫌疑犯是副本NPC或者副本BOSS,那这个副本的难度未免也太高了。
先不说玩家根本就不了解NPC,就说以副本NPC的战斗力在之前用餐时为何会对旅行团中一个毫无威胁且同样是普通NPC的老人对手,而不是对作为外来者的玩家动手呢?如果NPC是通缉犯,那作为玩家的他们真的能打得过并找出通缉犯吗?
更不要说这个副本的副本BOSS至今还未露面。
但有一点他并没猜错,这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游戏的双方都是玩家,那些副本NPC只是看戏的人罢了。
而安排这出大戏的估计就是那位至今还未露面的副本BOSS了。
江离撑着眼皮勉强思考了下,回道:“不是可能,就是。”
作为副本NPC同类的江离在看到卫生间死者尸体时就知道不太对劲了,以他们的能力哪里用得着捏断老人的脖子,还弄得那么瘆人,直接用灵力化成的刀刃一挥估计老人就死了。
他们一向不太喜欢直接接触别人的身体,更别说亲自捏断一个人的脖子。
想到这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许砚知:“我以为你知道。”
“嗯?知道什么?知道通缉犯是玩家?”许砚知从思索中回过神,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一开始确实往这个方向想过,但后面又自己否决了,主要那个紧急播报包括列车员的反应都太像是在维护NPC了。”
突然到来的黑夜,莫名其妙的晚餐以及后面列车员突如其来通知的熄灯,这一切都太像是副本对NPC通缉犯的纵容了。
毕竟,玩家和副本NPC一向水火不容不是么?
可如果换种角度看,把副本NPC当作一场闹剧的看客,而争锋相对的玩家则是舞台上搏取关注的小丑,那作为看客的老板打赏一些好处给其中一方只为了让这出戏更精彩不也说得过去么?
这个副本的副本BOSS,一定对玩家怀有很深的恶意。
黑暗中许砚知的神色渐冷,他其实并不在意玩家和副本原住民的矛盾,但他很讨厌这种被当作舞台上的小丑只为了赢得客人欢笑的感觉。
比起演员和导演,他可能更想当这出戏背后得罪不起的出资方。
听了许砚知的解释江离内心小小地谴责了自己一番,因为他老是忘记许砚知也是玩家,很多自己知道的事情许砚知并不知道。
主要是许砚知的反应和给别人的感觉真的太不像一个普通的人类玩家了。
想到这江离觉得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于是迅速结束了这场短短几秒的反省,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有思路了吗?”
许砚知不答反问:“阿离觉得刚刚离开的老人和之前死在卫生间的那个是同一个吗?”
“不是吧。”江离并不太了解人类的鬼神论,他只是凭借两人的灵力磁场并不相同判断。
许砚知唇角微扬,抬脚碰了碰面的苏墨:“你觉得呢?知道你没睡。”
“……”苏墨无奈睁眼,面无表情看着对面这对熄灯了一直不消停的小情侣,“我也觉得不是。”
“为什么?”许砚知饶有兴趣地问。
“这又不是灵异副本!”苏墨额角青筋微抽,“而且这个老人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你们没看出来吗?”
“仅凭衣服并不能说明什么吧?”许砚知继续问道,看起来很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江离也有些好奇苏墨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他又不能和自己一样凭灵力磁场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