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听到吴缺月的回答,郑锦云脸上怒色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笑意。
嘴角右斜,歪嘴快裂到耳朵根了。
“原来是我侯府姑爷的妹妹啊,失敬失敬!”郑锦云行了个叉手礼。
吴缺月忙欠身施礼,心头刚舒一口气,郑锦云冷嘲热讽道:“我原以为你是个卑贱的婢女,没想到,你比仆人还要卑贱。”
吴缺月低下头,眼眶噙满泪花儿,身体不断的颤栗,亦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自幼在乡下长大,从未接触过权贵,更不敢说得罪他们。
看着吴缺月身上打满了补丁的麻衣,郑锦云眼中满是嫌弃和憎恶。
他甚至捏着鼻子,仿佛吴缺月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比屎还难闻的恶臭味,那是穷人身上独有的贱味。
郑锦云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一段距离,因为怕吴缺月骨子里迸发出来的下贱味道,污染了自己高贵的身体。
那极尽厌恶的眼神,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条满身污秽的流浪狗。
太恶心了。
“穷人,还能算人吗?”
“我看你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了,穿的破破烂烂,死赖着我们侯府不走。”
“呵呵!”
郑锦云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哥入赘侯府,从此你们家就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吴缺月终于站不住了,屈辱的跪在郑锦云脚下,身体蜷缩一团,眼泪成串的掉下来砸在地上。
吴缺月没有再祈求郑锦云的谅解,因为,她真的没有勇气开口说话了。
本来就孱弱的身子,缩成一团,更显得渺小卑微。
真的好像一条狗,
一条蜷缩在角落里无助可怜的丧家之犬。
提起吴有缺入赘侯府之事,郑锦云更厌恶吴缺月,真的好想打她一顿。
不过,
算了吧!
郑锦云实在下不了手,因为,女孩儿身上的麻衣真的很恶心啊!
而且,她小麦一般的肤色,也很恶心。
像泥土的颜色。
大概,终其一生都没有洗过澡吧!
郑锦云声色俱厉的的教训道:“千万不要痴心妄想,侯府是侯府,你们是你们。”
“侯府是你们永远不可高攀的士族。”郑锦云抬起高傲的头颅,讨虏校尉的架势立刻迸发出来。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吴缺月,蔑视道:“你们于我侯府而言,尚不如牛圈里的牛有价值。”
“牛是很有价值的,猪狗次之。”
“你们这些穷人,佃户,和猪狗这种畜生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畜生,要有做畜生的觉悟,立刻滚回乡下去,乡下才是你们这些猪狗该待的地方。”郑锦云呵斥道。
吴缺月失魂落魄,忘了自己是怎么逃离郑锦云视线的,一路上她都在抹眼泪,奈何无论她怎么擦拭,眼泪就是不会断,一直流个不停。
“秋桐姐,这些衣服拜托您转交给大小姐。”放下衣服后,吴缺月逃也似的离开了。
收拾好情绪后,吴缺月回到屋子,“爹,我们,我们回家吧!”
女孩儿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涌出来。
不可以哭,
不可以。
吴瘸子道:“诶,好。”
走出侯府时,吴缺月回头张望着,脸上满是忧愁。回想起大乔亲切的面容,只怕一切都是假象。
昔日徐美丽对他们父女比大乔对他们更好,结果却是她母亲忧郁而死,父亲让徐家下人打瘸了。
乡下有年长的智者,常说权贵有两幅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