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说乔翀有多猖獗了,
连一个佃户之子都狗仗人势,娶了大乔,还宰了虎林秀才张敬禹,更将石亭相朱廷贤的尊严扔在地上肆无忌惮的践踏。
紧接着又将矛头对准陈康父子,
要知道,陈康父子是徐家和他陆家膝下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呢,连吴有缺一个卑贱的废物居然也敢不把他陆旭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
“爹,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陆旭一想到吴有缺那张脸,就恨得牙痒痒,尤其想到今夜大乔就该和吴有缺洞房了,这给他妒忌的火冒三丈了都。
陆寒不急不缓的泡了一壶新茶,拿着茶壶来到窗边,那里摆放着一个棋盘,黑白两子已经铺满了一桌。
陆寒专注于棋盘上的棋子,完全把陆旭当成空气了,
陆旭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着陆寒有反应,便喊了一声,“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不整死乔翀,吴有缺,在徐广田,徐美丽,甘虎那边,他陆旭多没面子啊!
还不知道他们背后会怎么议论自己呢!
堂堂太守之子,屁用没有。
陆寒终于开口,声音平缓的说道:“自古以来,隐忍是成大事者不可或缺之力!”
历史上受尽屈辱后韬光养晦,最后拔剑而起成就帝业的例子,不胜枚举。
“司马长天什么身份,他都能微笑着应对,你囔囔什么。”
“吴有缺都知道隐忍,你难道还不如一个佃户之子?”
陆旭给出理由,“我就是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庐江侯府,不过两千虎獒军,父亲何至于这般谨慎?”
“食邑万户的庐陵陈家,三百年广陵冯家,哪一个不比他乔翀强?最后还不是让父亲抄家灭族。”
相比冯家,陈家,庐江侯乔翀实在不值一提。
陆寒拿起一枚黑子,冷眼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把你带在身边的原因,你大哥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而你,不堪一用。”
“乔翀乃江左第一名将,武学境界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跻身一品天象境,他一人便胜过十万雄师。”
“虎獒军追随乔翀经历了大大小小数百次战役,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落子,
陆寒又道:“三十年庐江郡数易其主,皖城亦不知扔了多少次,今时今日,地处江北的皖城仍旧隶属于我大吴,便是因为乔翀的庐江侯府,自始至终,一直屹立在这旋涡中心岿然不动。”
庐江郡地处于三国交界,吴国在江左,而庐江在江右,在长江对岸,这只脚踩在了北周地界,又毗邻南唐的荆州。
数十年来,三国为了争夺庐江,亦不知爆发了多少次大小规模的冲突,战争,
历年来,三国之间摩擦冲突,爆发一百次战争,便有九十多次就发生在庐江。
置身于旋涡正中心,乔家历代家主直面风暴,任凭狂风骤雨,乔家始终没有倒下。
“论功劳,十个广陵冯家,再加十个庐陵陈家也不及庐江乔家。”
“兵权,封户不及陈、冯,那是乔家人深谙功高震主的为臣之道,主动消减封地,兵权。”
“太祖特许,若在战时,乔家随时可以将私兵编制扩增至两万。”
二十年庐江未有战事,
北周,南唐,东吴得以休养生息,国力已经恢复到必有一战的程度。
国君新政,便是为这一战而准备。
成则开疆拓土,甚至有望大一统,国君彪炳千秋,流芳百世!
反之,新政若引起反弹,各地诸侯王,门阀士族揭竿而起,等不到国战,吴国会在旦夕之间分崩离析,进而被南唐,北周瓜分,从此天下再无东吴。
庐江侯府是士族门阀里的标杆,绝不能让乔翀第一个揭竿,从而在全国各地引起连锁反应。
如果能温和的解决乔翀,迫使他成为新政的拥趸,那么吴国各地残留的士族门阀便如同一盘散沙,再难对吴国构成威胁。
碍于庐江郡独特的地理位置,也要防止乔翀狗急跳墙,投奔南唐或北周。局面要恶化到这种程度,不仅他陆寒父子会丢了性命,还会丢了皖城,死了还要身败名裂,成为吴国的千古罪人。
所以对付乔翀,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别看乔翀这二十年放下刀,握起了笔,此人性格火爆,果敢雷厉,真要把他逼急眼了,什么事他都干得出来。”
“对付他这种虓虎,胜在布局!”
陆旭呢喃着说道:“江左虓虎……”
抛开乔翀话题不谈,陆旭话锋一转,脸上流露出钦佩之色,道:“司马长天不愧为司马家的嫡系,生在高门贵族,自幼就在政治斗争中浸淫长大,其见解和手段令人好生羡慕。”
陆寒面无表情道:“司马长天要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他就不配姓司马。倒是那个佃户之子吴有缺,此人,很有趣!”
陆旭皱了皱眉,心中很是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