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的声音,让萧衔月觉得有些熟悉,她忍不住瞥了萧玦一眼。
察觉到了她探究的目光,萧玦微微扫了她一眼:“进去吧。”
萧衔月抬起脚,又有点迟疑,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你不进去吗?”
萧玦淡淡勾唇:“我在外头等你。”
萧衔月轻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房门。
屋内陈设很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染,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坐在窗边,看到萧衔月的那一刻,她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晶莹的泪光。
“姑娘,真的是姑娘!”妇人颤抖着声音。
她快步一把拉住了萧衔月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眼泪溢满了眼眶。
萧衔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妇人,脑海中尘封的记忆闸门瞬间被打开,她愣愣地唤了一声:“柳妈妈?”
“哎,哎,是老奴,没想到姑娘还记着老奴!”柳妈妈哽咽着,紧紧握着萧衔月的手不肯松开。
被她的情绪感染,萧衔月眼眶不由也微微泛红。
眼前的柳妈妈是她的乳母,也是她母亲尤氏的陪房。
柳妈妈有一手好厨艺,她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得栗子糕,有一次嘴馋一连吃了八块,夜里积食腹痛发烧,被她母亲都吓坏了。
只是自从当年,柳妈妈随着她的母亲尤氏一同离开侯府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柳妈妈,也没有再尝过那个熟悉的味道。
如今再相见,萧衔月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既然柳妈妈出现在了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她的母亲…。。
萧衔月心思一转,攥紧柳妈妈的手,急切地问道,“柳妈妈,您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母亲她怎么样了?”
柳妈妈拉着她在蒲团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道:“姑娘别急,夫人如今在青州的慧寺庵里清修,她一切都安好。”
萧衔月隐隐有些失望,轻声道:“今日是柳妈妈一人来此吗?我以为母亲也来了…”
“夫人已经习惯了那里庵堂里清静的生活,不想再牵扯任何俗世之事,可她心中仍然记挂着姑娘,所以这次才特地嘱咐老奴来看望姑娘。”
柳妈妈顿了顿,又仔细打量着萧衔月,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小心翼翼缩了回来。
她心疼地说道:“姑娘,今日是老奴逾矩了,还请您不要怪老奴。这些年夫人和老奴不能陪在您身边,叫您受苦了。”
“我怎么会怪您。”被这样关切又熟悉的目光注视,萧衔月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强忍着泪意,声音微微颤抖。“柳妈妈,母亲有让您给我带什么话吗?”
“有有。”
柳妈妈连忙起身取来一个信封,递给萧衔月:“这是夫人亲笔写的信,老奴不敢耽误,一直贴身收着。”
萧衔月双手接过信封,手指微微颤抖。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熟悉的笔迹让她眼眶一热。
确实是母亲尤氏的亲笔信!
心中的失落不安化为了一股莫名的激动,萧衔月一字一句,小心地读着信,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字。
“吾女昭昭,见字如晤。。。。。。”
信的内容很长,讲述尤氏现在的生活,还回答了她之前所有寄去信件中的问题。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浓烈的思念与牵挂。
萧衔月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变得哽咽,泪水模糊了双眼。
原来母亲一直记挂着自己,她并没有忘记自己。
心中某一处角落仿佛被填满,她不由更加用力地攥住了信纸。
可青灯古佛相伴,她想象一下便觉得寂寥,这些年,母亲过得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