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贵妃拿帕子遮住嘴角忍不住扬起来的冷笑。
云梓木好像被吓到了,愣在当场没有说话。
云尚城看着云梓延丝毫不见惊慌的脸,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连忙起身,却犹豫再三。
他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他想出言制止,又舍不得放弃这次扳倒云梓延的机会。
正当众人都以为云梓延要被皇帝圈禁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声。
众人连忙看是谁这么不识趣,连前面的平乐帝也是跟着抬眼望去,却看到离旭正襟危坐在案前,正一手端着酒杯,嘴角的嘲讽还浮在脸上。
“不知道南安太子有何见解?”
平乐帝面色不虞,沉声问道。
离旭又轻轻嗤了一声,慢慢起身,开口道:“孤不过是笑在场众多饱读诗书之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画里的故事,还有这遇水显色的颜料,孤真不知道是畏首畏尾,还是孤陋寡闻?”
众人闻言都愣了一下,不知道离旭究竟想说什么,但有几位年老的殿阁大学士却若有所思的样子。
“无言大师当时历经五年却在画成的最后一年因为年老而不得不放弃继续游历,只剩余甄一人继续走访,完成画作,恰恰是在这一年间,他曾发现过一种很特殊的东西。”
离旭一副孤不耐烦给你们讲解,但你们实在所知甚少的表情,继续说道:“他给这个东西起名为赤竺,用水调和,画在纸上,会展现出
浓郁的红色,而神奇的是,晾干后颜色会消失掉,完全看不出来。孤看几位大学士的样子应该听说过吧。”
“是么?李大人?你可知道?”平乐帝看向其中一位大学士,问道。
李大学士战战兢兢地跪下道:“回陛下,微臣也是听南安太子殿下说了才想起来,余甄留给后世的记载中确有此物,据说余甄在这万寿无疆图底层曾用一种特殊的墨绘制出神秘图腾,见之能保山河永驻,与天同寿,微臣见识短浅,也只曾在流传下来的记载中有所耳闻。”
平乐帝收敛怒气,沉声问道:“定王送上来的寿礼,这其中的玄机自己知道么?”
云梓延跪在地上,好像有什么要说的,犹豫再三,却低头答到:“儿臣才疏学浅,不知道。”
“你可以知道若有欺瞒可是欺君之罪!”
平乐帝两眼紧紧盯着云梓延。
“皇上,看这画轴上的颜色,红的鲜血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话,定王殿下是给陛下送的寿礼,怎么这么不精心呢?”
田贵妃看离旭插嘴,生怕还有什么差池,看平乐帝犹豫,在一旁添油加醋。
“父皇,哥哥他不是……”云梓木满脸着急,像是忍不住替云梓延辩解的模样,还没说完,却被云梓延打断。
“木木,不可以说。”
平乐帝看两人这样,心里更加疑惑,他看向云梓木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梓木,你说!
”
云梓木装作犹豫的样子看向云梓延,磨蹭半天才在平乐帝催促的眼神下小声的开了口。
“回父皇,哥哥为了准备这个寿礼提前了数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礼物背后的玄机呢?这幅图实际上正是由两幅图组成,用水渗透画布,会显出另一张画面,是一副飞龙在天,四海升平的景象。”
“怎么可能?”田贵妃低声惊呼,却被平乐帝听到,连忙找补,“臣妾只是觉得这颜色太过瘆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罢了。”
“田贵妃是觉得故意给父皇献上不吉利的东西么,若是田贵妃不信,不如打开看看就是。”
云梓木却抓住她的话柄,趁机让人把撕成两半的画轴打开。
“哇!”
“可惜了,可惜了!”
一片惊呼声传来,更别说站的最近的平乐帝了。
画卷上已经不在是熟悉的万里江山,而是旭日东升,一条赤中带金的龙扶摇直上的画面,那龙画的炯炯有神,好似随时都能跃出画面。
但是如今,这龙却被拦腰折断,任谁看来,都是十分可惜的,台下几位大学士已经心疼的连连叹息,更别说刚刚得到这副画的平乐帝了。
云梓延看时候差不多了,一脸悲痛的补充道:“父皇,正如你所看到的,儿臣知道图中所绘,看画轴已经撕成两半,多少也能猜到画变成了什么样子,实在不愿意让父皇在寿宴上看到这样的画,本想等寿宴结束了再找机
会像父皇说明,没想到……没想到田贵妃怀疑儿臣对父皇不孝,儿臣,儿臣……”
“定王殿下纯孝啊!”“定王殿下一片赤子之心,还望皇上宽恕定王殿下啊!”
一些年老的老王爷本就偏向云梓延这位皇家嫡子,如今更是一个接一个求情。
平乐帝顾及这些宗亲,虽然对云梓延还有不满,却只能忍一口气下来。
对着有宗亲护着,又表现出因为至纯至孝甘心受罚的云梓延他没有办法大骂,于是将气都朝向了毁了画卷的两人。
“将这两个废物给朕拖出去,乱棍打死!”平乐帝冷冷的开口,染红和小太监连忙哭喊求饶。
云梓延忽然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今日是父皇的寿宴,实在不宜见血,不如就先将人压下去,待明日再做惩罚。而且儿臣一位,祸分主次,这小太监虽然有错,但也着实无辜,比较是这个宫女突然摔倒,他罪不至死。”
皇帝身边吧荣保闻言抬头,又立马低下去,眼底满是感激,这小太监是他的徒弟,就是因为想让他在皇帝面前露个脸才让他去拿画轴,没想到却沾上了祸事,幸好定王殿下开口将他保下。
只说了小太监罪不至死,那该死的就是染红了,田贵妃气的眼睛都红了,却被自己儿子云尚城的眼神骇到,不敢为染红求情。
云尚城此时已经险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那
画卷明明是龙被拦腰斩断,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么是他身边的人骗了他,要么怕是他们早就识破了,故意做戏给他看呢。